就在人们以为江山会就此易主时,九公主携大军自北地归来,一举斩杀北契将领,收复燕京。
她扶持小皇孙洛璇为少帝,继皇位,以传国玺明身份,以虎符掌四方兵权。
大殿之上,秦征望见珠帘后那道身着?华服的影,又?收回目光,看着?众侯面对洛璇时的巧言令色虚与委蛇,只觉得?厌烦与不屑。
于是他于众人奉迎时信步走到大殿中央,语气不善,讽皇帝虽已继位,九公主却迟迟不交传国玺与虎符,怕是想挟天子令诸侯,存了?窥觎非望之心。
出乎意?料的是,那位隐在龙椅后的九公主似乎是个好性子,听过这样的大不敬之言,她没有开口,更没有露面,始终安静地坐在珠帘后。
这样的安静却更加令秦征生出几分烦躁,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任他用力?却只得?到了?轻飘飘的枉然。
有人在旁惊慌地提醒秦征僭越,他却不以为然,直言道,如今大熙的命脉握在一个心存歹念的人手中,这般气运衰微,怕是撑不过今年的春天。
九公主依旧没有说话,却是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帝王率先?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怒声斥他放肆,命殿前守卫将他押入大牢。
新朝初立,牢中才处置了?一批逆党,周遭的血还未干涸,尽是脏污的痕迹,腥腐气浓重的几乎要将人淹没。
秦征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捱了?两日。
,洛久瑶只好走到他身畔,递去半只箭矢。
她冷声道:“既是知罪,日后便警醒着?些,若是来日有刻着?你?秦家印记的羽箭递到圣上手中,可不是你?如今日这般认错,便能轻易既往不咎的了?。”
秦征抬手接过,轻捻手中箭矢,指尖顺着?箭杆缓缓滑动。
如九日前踩着?寺庙的屋瓦射出那一箭时一样,他的指腹划过洛久瑶触碰过的地方,心脏忽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曾想要杀了?她,那时他本可以杀了?她,而他来此前也是这样打算的。
但他没有。
于是在这一刻,秦征知道,他再也杀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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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太晚,洛久瑶不便到沈家落脚,便与沈林在山脚下寻了?一间客栈。
室内燃起烛火,沉在黑暗中许久的视线终于清明。
遭灯火晃了?一瞬眼,洛久瑶回身去牵沈林的衣袖。
“沈林,你?受伤了?是吗?那支箭还是伤到了?你?。”
“殿下放心,臣没有伤到。”
似乎仍在回想秦征的反常,听了?洛久瑶的一声唤他才回过神来。
他制止了?她的动作,“倒是殿下,可有牵动伤口?”
“不妨事,我的伤口已结了?痂,没那么金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