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辰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头晕目眩,很想吸氧。
凌彻把手机丢回给他:“行了,又没被拍到,怕什么?”
杨文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忘了你还顺便得罪了文导?”
凌彻打开电视,随口道:“他导的戏,求我都不去。”
杨文辰:“……”
忍住,被气死就拿不到年终奖了。
·
淮月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无力,他眼神空芒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几秒之后才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
他猛地起身,却在看清所处的环境后愣怔在原地。
他被救下了吗?这里是哪里?
他顾不上浑身难受,只想尽快弄清现在的处境,他掀开被子正要下床,脑海中却突然涌上一段全然陌生的记忆。
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淮月本能地伸手去捂,却在下一刻愣在原地。
他的目光凝在光裸的右侧手臂上,那里白皙光滑,伴随他十多年的烫伤疤痕消失无踪。
病房的玻璃窗上倒映出淮月单薄的身影,城市夜景色彩斑斓,照亮了他眼底的震惊和慌乱——
这不是他的身体。
病房门被推开,紧绷的神经让淮月第一时间发现了有人进门的动静。
他掩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循声抬头看去。
杨文辰看着病床上已经醒来的人,微微一愣。
淮月脸色苍白,手上还缠着纱布,正神情戒备地看着他,整个人都紧紧绷着,宛若惊弓之鸟。
他无声叹了口气,总算信了凌彻的判断。
他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凌彻的经纪人,杨文辰,是凌彻让我送你来医院的。”
淮月思绪混乱,反应几秒后才理清他话里的意思。
他被人救下了,救他的人叫凌彻。
脑海里关于昏迷前发生的事像是撕裂成了两段记忆,搅得他一时分不清过去现在。
杨文辰见他神情恍惚,出言询问道:“你还好吗?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淮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他看着杨文辰,眼神里的彷徨迷茫仍未敛尽,开口的话语却十分郑重有礼。
“谢谢你们,请你帮我向凌公……”他顿了顿,很快改口,“向凌老师道谢,真的非常感谢他。”
杨文辰只把他的异样归因为受了刺激,没有放在心上,他笑着应道:“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一件小事,凌彻也是随手帮忙。”
淮月却道:“不管对凌老师来说是不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这都是极重的恩情……”
杨文辰依然是那副笑脸:“淮先生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您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就好。”
淮月怔了怔,咽下了未竟的话。
他反应过来对方这是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意思,连道谢都不需要。
他无意识地抓紧了手边的被角,几息后才抬眼看向杨文辰,应诺道:“我明白了,你放心。”
杨文辰见淮月应得干脆,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却并没再多说什么,客气地叮嘱淮月有事按铃叫医生之后,他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淮月一人,他垮下绷紧的脊背,视线怔怔的,不知落在何处。
他试图去捋清脑海里混乱的思绪,那段凭空出现的陌生记忆却如山呼海啸般,占据了他所有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