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宴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已然微弱的嗓音竟没有多少愤怒和恨意,只有深重的惋惜。
“林雪河,你才是最大的怪物。”
窗台上有动静传来时,林雪河鼻子正往下滴血。
他小时候受欺负,同龄的血族小孩也是从窗户进来的,有点心理阴影。留着那么宽的门不进,非要走窗户的感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双手捂住流血的鼻子,转头望着窗户,预备只要有人影出现,就诅咒对方掉下去。
没想到上来的人比他还先开口,“靠!”
陆崇说,“我怎么又没赶上啊。”
他从窗户往里翻,一进来就看到秦宴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状况惨烈。相比之下,林雪河坐在旁边正常得都不显眼了。
林雪河眨了一下眼睛,说,“你怎么还没走。”
“问的这什么话。”陆崇靠着墙缓了缓,“这不是来找你吗?”
麻醉剂的效力一天一夜才退散。从地下室里走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这座黑色高塔。
简直是从林雪河家一比一复刻过来的,建起来的用途也就不言而喻。
倒是给他节省了寻找的时间。
不过这地方高得很,塔身上也没什么着力点,他一路过来揍了多少个血仆都已经数不清了,力气消耗得很快,费劲爬上来有点头晕。
还好。来的路上他还在幻想拯救公主的英雄情节呢,最差的情况都在心里预期过了。还好还好,公主看起来比他健康很多。
亲眼见到林雪河没事,甚至坚强地自己把神经病干倒了,他精神松懈下来,扶着墙根吐得稀里哗啦。
“……”
林雪河不想碰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抓起一把头发擦了擦流到下巴的血迹,走到他身边说,“你看起来也还好嘛。”
“那必须。”陆崇吐完了,顺杆子继续装,“我还能让一个吸血鬼给折磨死?搞笑。”
凡事还是得多练。经过这一遭折磨,他对身体里力量的控制度有了明显的提升。
为了不让自己模样可怖,他让再生能力优先修复体表伤痕,在实际内脏受损情况还是一团稀碎的同时,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稳如泰山,头发甚至都没多少凌乱。
长点本事全用来装了。
林雪河摸索着拉起他的右手,手骨是完好的。只是新长出来的无名指,肤色明显比其他手指浅很多。
“赶紧走,马上应该还会有人来。”他反握住那只手拉了一把,把林雪河背起来,“我急着过来找你就把外面那帮人都放倒了,也不知道下手是轻还是重。都没时间摸一下死了没有。”
第一回干这种搏命的事,他怕自己有心理障碍,只能反复给自己洗脑,那些都是吸血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虽这么说,真动完手了他也并没有太多感触。对待敌人时几乎不存在仁慈和同理心,他身体里的狼族血脉已经有所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