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张,两人舌尖碰在一起那刻,殷爱弥不由自主地勾上了男人的肩。
俞津明似乎含糊地笑了一声,把她推远了一些分开,“先让人进来收拾。”
还是那个送过饭的厨娘进来。她双手交迭在身前,低眉弯腰推开门,眼角余光扫着屋内的情况。
原先隔断两房的屏风已经被完全折迭起来隐在墙边。女孩背对着她坐在墙与屏风间的夹角里,看不见脸;而俞先生仍坐在窗边看天边的月亮。
按常理来说,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养父女是不该共处一室的。即使两人衣衫整齐,俞先生神色淡然,那也不合适。
不过主人家的事轮不到她评论。厨娘手脚麻利地收拾桌面碗筷,将东西一并端出去,重新合上了门。
俞津明站了起来,回身看见刚才还娇娇地勾着他索吻的女孩还缩在阴沉沉的夹角中面壁。
她从小就是这样。人天真,脑子里想的东西却多。估计这会儿又不知道被什么想法缠住了。
还是太单纯。
他和阿曜都不这样,也不知道她是被谁影响的……
俞津明从来没想过这里头有殷爱弥亲生父母的因素。在他的认知里,这孩子六岁起就归他们俞家了。
这是她原来的父母,她自己,以及他都达成共识的事。
俞津明到底是比俞曜更了解她。虽然没去细猜女孩具体在想什么,但也预估得七七八八——
殷爱弥又陷入了懊恼里。
被他推开,凉风一灌之后,她马上清醒了。紧接着就是一股闷气涌上来。
她不是在气养父,她是在气自己。
和俞津明了断的事情她这个月已经在心里反反复复模拟了无数次,预想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做了无数应对方案……
可都没有用。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是抵抗不了俞津明的。
她不相信“女人会对给自己破处的男人念念不忘”的说法。比起这个,她更觉得她对俞津明有的是雏鸟情结。
正因如此,他才变得难以割舍。
现实远比理想中要残忍得多。殷爱弥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亲生父母的样子了。
她当俞家养女的日子已经远远多过了当殷家的小孩。
俞津明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更重要的是,他是家人,是父亲。
人是不能没有至亲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亲人,那人会自发地制造出新的至亲来填补心中的缺口……不然的话,人会崩溃,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