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尖高高挑起,似笑非笑道:“世子失踪那夜,你与沈裕在一处,难道对他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伤口的血沿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滚下,如白纸上的一抹艳色。
容锦疼得皱起眉来,含泪摇了摇头:“我在行宫时,曾听人提起过世子失踪,再多便没人同我讲过了。”
“既然如此,那留你也没什么用……”
男人拖长了声音,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的反应,可除了惊惧,依旧没发觉有什么破绽。
在容锦几乎虚脱之时,他忽而收起了那片刀刃,耸了耸肩:“我不习惯对女人动手,严刑逼供这种事,还是等他们自己来吧。”
血滴已经淌过锁骨,沾染衣襟。
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容锦跌坐在墙角,冷汗浸透了衣襟,被紧紧绑着的手也已经麻木到近乎失去知觉。
虽不知男人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但至少算是撑过了头一关。
容锦艰难地喘着气,终于得了功夫仔细观察四周。
这是一处看起来许久未曾洒扫的屋舍,不远处的桌案上覆着一层尘土,屋顶上也已经结了蛛网。
但房中的陈设,能看出来绝非寻常人家。
容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掐指算了算时辰,几乎能确准,这应当是南林行宫中的一处偏僻宫殿。
这一路过来,她起初昏迷不醒,绑着手、蒙着眼,纵然想留下什么印迹也无能为力。
沈裕能找到她吗?
容锦知道沈裕的本事,可眼下这种处境,心中还是难免苍凉。
日光西斜,窗棂映在地上的影子一寸寸挪动着,脖颈上的伤也逐渐凝结,只是稍一动弹仍旧疼得厉害。
她缩在角落里,没哭没叫,像是已经睡熟。
叩门声响起,有人试探着唤了声“游川”。
百无聊赖的男人立时起身,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侯府办事这般拖沓吗?”
容锦悄无声息地抬眼看去,只见门外竟站着个轻纱蒙面的美人,身形窈窕,衣裙华丽。
而她身后的婢女呵斥道:“放肆!”
游川抱臂而立,嗤笑了声。
一旁的侍卫模样的青年倒是客气,将早就备好的银票给了他,低声道:“有劳了。”
“钱货两讫。”游川毫不避讳地验了银票,揣进怀中,似笑非笑道,“再给你们个忠告,别拖太久,沈裕可不是隔日才想起去寻人的蠢货。”
他身形一闪,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消失不见。
殿门再次合拢,遮去昏黄的日光。
容锦看着那锦衣美人走近,眨了眨眼,认出这是秦家那位明安郡主。
虽不明白审问自己这种脏事怎么用得着这样的贵人亲自露面,但心中明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注定不可能善了。
所以在鞭子落在身上时,心中并没多意外。
脸颊贴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