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扯扯唇角,没有回答。
当初亲口让江瓷不要在她身上栽倒的也是杜柔,如今让她可以和江瓷多接触的也是杜柔,她确实是个很会抓舆论风口的经纪人,审时度势,让舒环屿在任何舆论环境下都作出最好的选择。
可舒环屿却觉得她这时候再去找江瓷,那她与江瓷之间的关系反而太过虚假,只为营业与热度。
却没想到还没超过一周,她就在杨湖法院见到了江瓷。
舒环屿特意叫了严施含陪同自己去法院。这种需要有人撑场面的时候,她需要一个有一定攻击力的人给自己壮胆,而谈嘉却抽不开身,只匆忙地扔了句“我帮你请的律师代我去啦!”。
左思右想,她身边只有严施含适合陪同了。
严施含在面对朋友之外的人时,身上总有一种上位者的氛围感,微微上挑的眼尾总像在蔑视一切,站在她的身旁就仿佛自己在被她俯视。
她坐在旁听席,不需要说话,而舒环屿要的就是她只坐在那里就让人不敢多看的气场。
尤其像被告那种欺软怕硬的男人。
李建民坐在被告席,满脸横肉此刻时不时往法官助理席上瞥,又什么也没见过似的敲敲麦克风,又摸了摸桌上的笔,身旁的律师轻咳一声。
“别乱动,你以为这是你家呢?”
他看了眼原告席的女人,打扮清秀简约,浅棕色的毛绒外衫内搭了件纯色的半高领打底,贝雷帽用极小的黑色卡子扣在头上,一副没出社会多久的学生模样,却气质突出,让人莫名挪不开眼睛。
“你可小心,原告方看着不谙世事,实际上是目前大火的女演员,我调查过,好像是有点背景。”
“背景?”李建民嗤笑了声,“她算什么东西,我告诉过你了,我也有背景,也是个演员,比她牛逼的演员。”
他说着,眼神滑腻地看向旁听席,五大三粗的身形猛地一僵硬。
旁听席上坐着一个气场极强的女人,从上到下一身纯黑的皮质裙长裙,颜色本该并不显眼,可她坐在那里却让人忍不住瞥向她,又不敢多看。
李建民不小心和她对视,被她尖锐又带着几分瞧不起的目光刺到,慌忙挪开目光,继续和律师吹牛逼,声音却低了几分。
“你不是也跟她见过吗?她说了,有她撑腰,保证咱们赢。”
整上午十点开庭,法官照例核对两方当事人的信息,又核对了一遍提交上来的证据,舒环屿方的那位女律师字字铿锵,将逻辑链阐述得完整有力,而对面律师重复了许多遍“没有异议”后,除了偶尔狡辩几句,又被法官反问住之后,没了别的动静。
似乎开得很顺利,则日宣判,严施含已经开始挑选午饭的餐厅,要带着舒环屿与律师去好好庆祝一番。
休庭后,舒环屿出去透了口气。
却不小心听到民一庭对面的小房间中有两个人在说话。
“我是依法办案,谢什么,都是应该的。倒是你,心结还在?”
是刚刚的那位女法官,舒环屿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她在国外被司法陷害,始终是我心里拔不掉的刺。”
这声音太熟悉,舒环屿从未想过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漏了一拍,停下脚步。
“当时你找到我,要我关注一下这个案子,我就知道你还没放下那件事。”
江瓷隔着道门,似乎叹了口气,“我生怕又跟四年前一样,被别人插手,好在这里不是美洲,资本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我刚刚开庭时多瞧了几眼,确实和antha很像。”
法官这句话让舒环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能懂她的意思,因此舒环屿的心开始下沉。
江瓷道:“眼睛像。”
法官补充:“看得出来,性格也有些像。你可要提醒她,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混,别太真诚,否则是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