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的事,可以想,可以说。
但绝对不能去做!”
白容成薄唇一抿,面无表情放下帘子。
抬轿的奴仆脚下如飞,踏着寅时过半的清晨薄雾,与众多文武百官一起向皇城而去。
“生在天家,凡事不自己去争、去抢,难道还指望偏心的圣人、出身低贱的母后,赏给我么?
三皇兄的眼皮子还是太浅,只看得到白家与京城!
殊不知,这是千万年未有的大变局!
四神降世,大势已成!
太子已经输了,燕王也赢不了!
唯有我去做这个盖世圣主!”
白容成闭上双眼,他心如明镜,早就预见今日的大朝会绝不平静。
太子被冷不防伤到,龙气流散躯壳腐坏。
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放权给内阁,也是无奈之举。
那位监国二十年的储君。
此时怕是连下床榻都艰难。
更遑论接受群臣觐见!
没有这根定海神针,百官心思必定动摇。
加上圣人久久不临朝,始终未出关。
只需辽东叩关,北海风起,就能摧撼看似固若金汤般的景朝国祚。
“你若强撑着上大朝会,让群臣看到他们所敬重的太子殿下,未来承袭大统的东宫储君。
身心已受无垠太虚侵染,连龙气都散尽了……只会输得更惨!”
白容成眸中如蕴金光,凝聚成一双威严竖瞳。
“我等这一天,足足二十年!藩王夺不了嫡?庶出称不得帝?天下没有定了就不能改的事!”
……
……
暖阁中,热烘烘的气息铺满房间,白含章依靠在软榻上。
这位太子殿下呼吸短促,时不时抖如筛糠。
像是坠进冰窟窿,受那酷烈寒气侵蚀骨髓一样。
一条极为深重的墨色长痕,从他的眉心延伸。
几如盛放的莲花,要把整张面皮都给占据。
“殿下,服药吧……”
陈规双手捧着铜盘,声音哀切道。
“赤玉髓只能解一时之痛,而且吃的太多,容易神智昏沉。
今日是大朝会,本宫还要亲见群臣,安稳他们的心。
忍过这阵子就好了,你去把衮服备好。”
白含章摆了摆手,缓缓地坐起身子,温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