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深,走廊里只有夜灯开着,发出幽幽的蓝光。
拘留室黑黢黢、空****的,有生冷的风从窗口吹来,像是一张空洞模糊的怪脸。
“……”
任廷陶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口,他的瞳孔在涣散,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试图通过那扇窗户,看清楚外界的环境,然而什么都没看到,远处只有一片黑暗,幽深到令人绝望的黑暗。
绝对的安静,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在不可知的黑暗中逐渐下沉。
耳边只能听到从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声音,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仿佛是某种预警的征兆,变得越来越快……
冰冷的低气压,像是水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淹没。
笃!笃!笃!
没有任何征兆,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异常的声音就像是心脏起搏器一般,让任廷陶从麻木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慌忙不迭的不断后退,退到床榻旁的时候,灵机一动整个直接蜷缩进了床底。
笃!笃!笃!笃!笃!
在寂静无声的夜晚,脚步声空落落地响起,由远及近的来到拘留室门外。
砰——!
锁死的防盗门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瞬间扭曲变形,狠狠的向后弹开,砸在墙壁上激起一阵白灰。
任廷陶整个人蜷缩在床底的角落,用力捂住嘴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从他的角度向外望去,门外“安全通道”指示牌的灯光在黑夜里绿得惨淡幽亮。对面的防盗门就像一张巨大的死人脸,躲在黑暗中,冷漠的凝视着自己。
伴随着时不时刮来的冷风,任廷陶惊恐的瞳孔中,映出了一双苍白浮肿的脚。
它一步步走进拘留室,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步伐虽然僵硬但绝对算不上缓慢,没过多久已经在栅栏外转了一圈。
于是转过身,硬邦邦的走向铁栅栏。
看不到我!
看不到我!
它一定看不到我!
任廷陶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就好像冻僵的死人一样。他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祷告着,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都求了个遍。
大约是某个神显灵了,过了片刻,脚步声凭空消失。
任廷陶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屏住呼吸望向外界,没有找到那双苍白的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
看着拘留室敞开的大门,任廷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所以决定在床底待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出去。
对一个正常人来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很难受,他也不例外。
任廷陶轻轻扭动身体,尝试着换一个姿势,就在这时,他背脊触碰到了某样冰冷僵硬的事物。
他的表情一下子怔住了,两眼直愣愣地一瞪,血丝瞬间布满眼眶,脸色也惨白如纸。
阴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
任廷陶身后的影子里,一只冰冷苍白的手伸出来,搭在他的肩膀上。
……
没多久,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拘留室传出来,听着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