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恼怒这小子莽撞之下冒犯了侄女,但见人又谦卑恭顺地过来赔礼,宁氏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这侄女是个性子烈的,怕是惊怒之下做了什么二郎也勿怪。”
侄女打了人家一巴掌的事,还是第二日燕语过来悄悄说了一嘴,可让宁氏惊了好一阵,晚上将这事就说与了丈夫听,秦远也是惊诧不已。
“三婶严重了,本就是二郎昏了头做错了事,无论遭什么都是应得的,又怎么会说责怪。”
少年赔着笑,声音清朗,丝毫不见恼意。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宁氏对着秦琅这样一番诚心悔过的姿态,根本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况且她也本不是这样的人。
脚步声响起,去流芳阁传话的丫头回来了,将宁姝的意思带了回来。
“宁姑娘说不必,让二公子回去。”
宁氏了然,刚转过头想让这个侄子回去,就见人噗通往地上一跪,神色凛然道:“三婶,我此番冒犯了表妹,如果不让侄子亲自向她赔罪,侄子内心惶恐难安,侄子就在这跪着,等到表妹愿意见我为止!”
宁氏刚要出口的话也被秦琅堵了回去,不知说什么好了。
“二郎何苦如此,既让你回去,便不会同你计较,二郎不必这样严肃。”
本就先行给宁氏这个姑母赔了礼,宁氏也不会多苛责,只催他回去。
“三婶,侄子实在是满心愧疚,就在这等着表妹过来。”
宁氏劝不动,揉了揉眉心,给了那小丫头一个眼神,示意再去流芳阁一趟。
凭着一股执拗,秦琅成功赖在三婶这里,眼睛瞥到那小丫头应声出去了,他偷偷地掀起了一抹笑意。
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眼见宁姝就要回扬州去,还继续避着他,他心里就像时刻被开水烫着,夜里连安寝都是问题。
他再不绞尽脑汁做些什么,怕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人飞走了。
于是,思索了小半个晚上,秦琅决定来棠梨院,死皮赖脸地试上一回。
效果还挺不错,就看最后能不能如他的愿了。
面上仍旧是一片诚心,但内力思绪纷飞着。
流芳阁,宁姝听到燕语学回来话,宁姝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倒是精得很!
“让他直接过来赔礼,不必在姑母那。”
宁姝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求一个同她说话的机会吗?
她给他便是,料他现在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况且,她若去了姑母那里,两人都得装着样子憋屈一下,还不如直接打开天窗明着来。
燕语听自家姑娘不仅答应了秦二郎的要求,还欲将人领到流芳阁来,燕语踌躇了一瞬,然见姑娘一副笃定坚决的模样,便听话去了。
宁姝梳好了鬓发,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团扇轻摇,思索着如何应对秦琅。
秦琅跟着燕语踏进流芳阁的那一霎,心情就像是竹蜻蜓,径直飞向了天空转着圈圈。
跟着宁姝的小丫头进了屋,一股奇异的幽香当即涌入了鼻翼,不像是他闻过的任何一种香,但十足的诱人。
珠帘微晃,珠玉撞出清脆灵动的声响。
秦琅一眼便锁定了贵妃榻上慵懒倚着的少女,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柔弱温软,散发着对他来说致命的吸引力……
秦琅看得目光有些直了,直到迎上宁姝的目光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