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些事,红狐不愿让太多人知道,唯有和她同甘共苦多年的「五色组」成员方能体会,她不愿强人所难。黑豹和红狐一样不爱多语,他们喜欢把事情放在心底,所以他应当最能了解红狐的感受。
「别太靠近海边。」黑豹俊美的脸庞浮起浅浅的担心,冷凝的双眸不怎麽放心地追着老婆的身影跑。她太会出状况了。
「我会游泳,别担心。」谷映黎远远地摆摆手,笑得像孩子似的。
「恭喜你讨到一位好老婆。」红狐撇撇嘴,要笑不笑的。
「你也会遇到你的。」黑豹面不改色地调回视线。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们这麽幸运的。」她淡淡地收敛笑容。「至少那人不会是我。」
「以前我也这麽认为。」他无法自制地瞥向老婆,眼底蓄满浓烈的爱恋。
「知道吗?你让我讶异极了。」程采依轻笑出声。「你越来越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不像以前那个又冷又酷的黑豹。」
「你呢?」
「我怎麽样?」还是和夥伴谈话自在,不必掩饰自己。
「你知道我在问什麽。」他不喜欢说太多废话。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的心结,自从被送到「云天盟」以後,即无法解开的结。
「你说呢?」她心痛地想起爷爷的死,想起他无情的作为,那代表着不原谅自己的含意,她的心被剿痛了。「他连病重也不叫我回去,你说我能怎麽想?」她痛不欲生地低嚷,擒着泪水,不允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再度流泪。
黑豹见状,有些迟疑地将她纳进怀,「想哭就哭,别忍了。」
程采依直挺挺地倚进同样僵硬的黑豹怀,「这招谁教你的?」她想哭又想笑。黑豹不曾这麽抱过她,甚至连拍拍她都没有。他并不擅肢体语言,一定是被映黎潜移默化了。
「是┅┅是蓝虎、青狼和老大强迫我这麽做的。」他有些不自在,迟疑了半晌,才艰涩地吐出话,「他┅┅他们还说,他们对你的爱和支持全都包括在这个拥抱┅┅我┅┅我的也是。」她是「五色组」唯一的女孩子,也是他们至爱的妹妹,这点无庸置疑。
程采依闻言蓦地笑出泪来。她反手扣住黑豹,埋在他怀又哭又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心不已的话居然是出自「五色组」最不善於表达的黑豹口中,可以想像那三个人威胁黑豹的模样,一定相当具震撼力。真聪明!其他人懂得他们的怀抱都没黑豹的来得强烈和意义深远,因为她从不曾感受过黑豹温柔的一面。
他们一直以这种特殊的表达方式在爱护她,程采依晓得,却无以为报。上帝关了她在程家的那扇窗,见她可怜,又为她在白家开启另一扇窗,将这些至情至性的兄长赐给她,也许她该惜福了。
远远地,谷映黎欣慰地凝望着他们,眼角泛出泪水。采依哭了!还是她的黑豹有办法,就知道味道相近的人最能了解彼此。温柔地对上黑豹投来的深情注视,她情真意切地笑了。
龙过翼站在办公室居高临下,脸色阴郁地瞪着沙滩上相拥的人儿,灼烫的嫉妒翻搅他的胃。他必须费尽所有力气阻止自己奔到下面,打昏那个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子。处於极度愤怒中,他突然确定自己对程采依逐渐根深柢固的情感,不是虚假。
昨晚为了翩翩那番话,他辗转反侧,头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对哪个女人动情、动心,可是程采依的出现打破这个不可能。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常会离不开她,她的美艳、冷然迷惑了所有男人,分走了他对事业的专注。他该死的像个热恋中的痴情男子,常在不知不觉中提防任何一个走近她,企图引起她注意的人。
他想要她像依偎那个男人一样地倚靠自己。他不懂怎样去接近女人,但他愿为她去学习,只为她。他已经管不得她的想法了,不管程采依接不接受他,她都会发现他是一个不专心则已,一专心起来便无人可敌的猎者。
「取消婚宴?」
「很抱歉。」龙过翼歉疚地站在程家客厅,说明他突然造访的目的。
「你教我们以後怎麽在商界立足?双蕊会成为笑柄。」叶萍无法抑止地尖叫。谁能忍受被抛弃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