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的话如醍醐灌顶,浇熄了贺狂的焦躁不安,他的怒气不再,哀伤远扬,乖顺如初生之犊。
“你说什么?”他挤出个扭曲、颤抖的笑容,渴望地低哼。
“蝴蝶没有死,她改名换姓叫汪水薰。”在他凌厉的逼视下,她小声如蚊蚋地说。
“你没骗我?”他眼底燃起熊熊烈焰。
“没有,我看过你为她纹的蝴蝶刺青了。”她笃定地点头,不再畏畏缩缩。他现在似乎平静了许多。
“刺青……”贺狂低声重复,不知不觉又陷入回忆里。
“在她的右肩上有两对透明的蝶翼。”阿音急急地补充。
“透明的蝶翼。”他的眼睛忽而晶亮地大睁。“没错,是我帮她纹的。她在哪里?!”
他激动的抓住阿音。
“在台中一家pub当服务生。”呼!这人的情绪真是不可捉摸。
“服务生?”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居然做这种低贱的工作,最最不应该的事她居然诈死,他最痛恨不诚实的人了。
“另外他还在‘’乐团里兼差当键盘手,这个乐团的主唱也很喜欢她。”为了齐丹毅,她只得牺牲汪水薰了。
“你说什么?!”贺狂大吼,手一用力几乎捏碎她的手腕。“有人敢动她的歪脑筋?”
“蝴蝶姊那么漂亮,当然不只一个人喜欢她。”阿音忍著痛,咬牙切齿的暗示道。她没那么笨,也不想得罪“五色组”,反正贺狂到了台中就会发现汪水薰的身边围绕著多少男人了。
“你现在就带我去找她。”贺狂粗鲁的拖著她的头发往外走,一点也不把她当人看。
难怪蝴蝶宁愿自杀也不要和他在一起,这种一无是处又恐怖至极的男人,没有人能忍受得了他的。阿音抚著发痛的头皮,在心底大声诅咒贺狂。
***今天是情人节,由鲜花和巧克力凑成的日子,无聊至极的日子。
汪水薰看齐丹茹忙碌的结著彩球和鲜花,不晓得她干嘛浪费时间做这种无聊透顶的装饰。
“我帮你和你弟弟的忙就到这个月底了。”她跷高著腿,又说了一次,因为齐丹茹似乎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水薰,帮我把满天星拿过来。”齐丹茹弯身在舞台边,细心地布置著。她要营造出很浪漫的气氛,让今天到pub的情人们都能不虚此行。然后等打烊后她就要把她亲手做的巧克力送给阿川,她的爱全放入巧克力里了,阿川吃的时候一定感受得到,嘻嘻嘻!
汪水薰从吧台随便抓起一把花丢给她。“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的花!”望著掉在地上的花朵,齐丹茹心疼地尖叫。“水薰,我昂贵的花被你砸烂了啦!”呜!她的花。水薰连满天星都不知道是什么,居然把最昂贵的香水百合卯起来丢,呜……她的花,她的钱。
“我管你什么满天星、劳力士,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她从来不去研究花卉,对花花草草更是没兴趣,怎知花的价格及昂贵与否。
“什么是嘛!”她的花,呜……
“再说最后一次。我将在月底脱离‘’和pub的工作,你告诉你弟弟叫他赶快另外找人。”她抿著嘴,不耐烦地瞪著浑然不知所觉得齐丹茹。当初加入“”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她会加入一方面是好玩,令一方面只是因为刚毕业,想找个可以糊口又不至于无聊的工作才加入的。
“什么?”齐丹茹终于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你是说你要辞职了?!不行,我──”
“你再罗唆,我明天就消失给你看。”汪水薰毫不留情地截断她的话。
“水薰,别这样嘛!”齐丹茹堆著可爱的笑颜,起身跑近她,挽著她的手肘撒起娇来。
“你离我远一点。”汪水薰双手直直地挡在胸前,沉声警告道。
她的寒毛全竖起来跳舞了。汪水薰赶紧跳下高脚椅,刻意地和她拉开距离,不敢领教她这种恶心的举止。
“姊……”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细嫩、轻柔、充满孺慕之情的低唤。
汪水薰以为她听错了。
“姊……”汪水嫣从门口直冲向那熟悉又亲爱的背影,白净的小脸泪痕狼藉。汪水薰急急地转身,适巧接住那飞奔而来的小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