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照出橘黄色暖光,阴影打在?他侧脸,使她终于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寡淡得如同隔夜的凉白开。
看到他起身,朝不远处走。洗手间的门很快被?合上。
裴矜收回投出去的目光,讷讷对着天花板发呆,听窗外响起闷鸣雷声,似是要下雨。
阴天骤降,夜色折叠成凄冷的黑。
没过?多久,沈行濯从里?面?出来,身上裹着白色浴袍,简单擦拭两下发梢水滴,将毛巾扔到沙发上。
裴矜原本有些困了,听到细微动静,清醒不少,下意识往他那边望过?去。
对视空隙,他已经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下,靠在?床头徐徐点了支烟。
他身上带着一股沐浴后的清冽薄荷气味,闻起来本该很舒心,但裴矜目前?并没寻到这种适意感。
心里?在?纠结要怎样才能打破刚刚突发的无形僵局。
犹豫了好一会,裴矜从被?子里?爬出来,靠近他,跨坐在?他腿上。
她过?来得突然,指间猩红险些燎到她的头发。沈行濯拿烟的那只手远离她,另一只手帮忙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将抽到三分之?一的烟捻灭,扔进烟灰缸,沈行濯平声问她:“怎么了?”
“你为什么还不睡?”裴矜吸了吸鼻子。
“你为什么不睡。”他不答反问。
“我本来快要睡着了,是你把?我吵醒了。”
沈行濯轻笑了声,“我如果没记错,是你把?我留下的。”
“那你为什么留下来?”裴矜直直对上他的眼?睛,趁机追问。
“你希望我为什么留下来。”
抛出去的橄榄枝被?一根根扔了回来,让裴矜莫名有种软绵绵的无力感。
他不答,她索性也跟着不答,遵循本能地?放空自己,双膝撑在?柔软的床垫上,仰面?去寻找他冰凉的唇。
用为数不多的经验贴合上去,学着他之?前?的技巧在?表面?勾勒、浅尝,却没勇气再进一步。
太过?生涩。
沈行濯眯了眯眸子,不予回应,薄唇贴着她的唇边游走,移到她右侧脸颊,低声问:“做什么。”
裴矜眼?睛里?闪过?水光,亮盈盈的,“沈行濯,其实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觉得是在?……牺牲自己。”这是她对他刚刚说过?的话迟来的一句回应。
没有觉得是在?牺牲自己。
或许源源不断的心理暗示未尝不是一种自我催眠式的镇定良药。
裴矜惶惶地?想。
说完这句话,她佯装平静地?等他开口。或者说,是在?等他接下来的动作。
她已经迫使自己做好万全准备,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别的什么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