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多了。
额间冒了层密密麻麻的汗。裴矜踉跄起身,扶着墙壁往浴室走。
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把水温调到最低。凉水冲刷在头顶,顺势向下流淌,生冷打在皮肤表面。
冲了很长时间冷水澡,重新回到卧室。
裴矜麻木套上睡衣,机械躺到床上,阖眼开始假寐。
当天深夜,她如愿发起高烧。
意识涣散前一秒,哑着嗓子喊来阿姨,脆弱开口:“阿姨……能帮我给沈先生打个电话吗?”
听到阿姨应声称好,裴矜放心,由着自己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她能听到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也能感觉到有人用手背轻触她的额头。
依稀听到沈行濯的声音。听他淡淡跟家庭医生交流几句,之后没再作声。室内彻底恢复安静。
裴矜后半夜迷糊醒来,看到手背上贴着医用消炎贴。
沈行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文件,听见动静,侧眸看向她,“还难受吗?”
“……有点头晕。”裴矜嗓子干涩得厉害。
沈行濯起身,倒了杯水给她,等她喝完,在床边坐下,用手指碰了下她的脸颊。
“医生给你打了退烧吊针。烧差不多已经退了。”
在他要收回手时,裴矜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沈行濯回握住她的手,指腹触碰到她掌心的软肉,“怎么了。”
裴矜垂下眼帘,不去看他审视的目光,“你为什么回来?阿姨说过,你今晚不会回来的。”
“你希望我为什么回来。”沈行濯反问。
“总不能是因为我生病了吧。”裴矜自嘲一笑。
彼此沉默了一会。
裴矜鼓起勇气,倏地伸手缠住他的脖颈,指尖无意间拂过他锁骨处的小痣。
过于亲昵的单方面拥抱,明明是她主动,却还是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沈行濯没回抱住她,只是低声问:“在想什么。”
“在想一件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的?”
“嗯。在想……你能不能给我留个余地,让我知道你也在想我。”
言语间,脸颊快要贴近他衬衫领口的位置。
短暂无言。
沈行濯面上没什么表情,微微抬手,搂住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摩挲。
这举措像极了桎梏跟垂怜,偏偏又撩拨得可以。
裴矜身体不自觉地绷直。他总是可以无端让她感到恐惧。
忽地,不再隔着一层面料,而是令她一再颤栗的实质接触。
他的掌心冰凉,不断徘徊在腰腹跟背部的位置,力度轻而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