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好难受。
月色寂寂,满堂笙瑟,乐师的曲子,在月色下,格外的幽婉催人心弦。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间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宴席结束时,都已经临近戌时,我扶着母妃,同小九慢慢回到了我们的玉轩宫。母妃许是累了,简单洗漱后便睡下了。
我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怎么都没有睡意,思来想去,总感觉心里闷的难受,趁宫人们都退去后,我偷偷掏出那封信笺,不由又细细看了遍。
纸张有些泛黄,笔墨早已浸透纸页,我轻手摸了摸那个“安”字,心中不由想着,不知陈祎此刻又在何方,塞北的夜不知是否真的如诗上所写的那般寂寥与萧瑟。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呀?”
“悦儿,你睡了吗?”是母妃,我连忙收拾好信笺,披衣下床,“母妃,我还没睡。”
门被母妃轻轻推开。她已经换下宫服,身着一身淡蓝色软袍,走了进来。母妃再剩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身子看起来格外的臃肿。我上前扶着母妃,慢慢坐到我的塌边。
“夜深了,我睡不着,见你屋里灯还亮着,便过来坐会。”
我将两个软垫给母妃靠在身后,方便她坐的舒服些,母妃借势轻轻挽住我的手轻声道,“别忙活了,我坐坐就走。”
我轻轻点了点头,停下来慢慢靠坐在母妃身边。
听母妃身边的冬蓉说,快要临盆了,母妃的腰身吃疼,脚也开始肿胀,各种不适也越来越严重,导致母妃夜里总是休息不好,想到这,我不由问道,“母妃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悦儿去唤来太医?”
“哪有那么矫情,我好多了,你这孩子,老是喜欢担心我,啥时候能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呢?”母妃的双手抚过我的额头,好看的杏眼里,目光柔柔。
“我有什么好操心的,一天吃得好,睡得好,太师傅们夸我文章写得好。”我低头不自在地说道。
从小到大,母妃甚少这样兴师动众地跟我聊天。
“女孩子读再多的书,最后都是要嫁人的。”母妃拍怕我的手,轻轻道,“现在可以告诉母妃了吧,你和陈小侯爷,到底怎么回事?”
见我不说话,母妃叹了口气,“还要瞒着母妃到什么时候?你们端午节偷偷出去,真当母妃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猛然抬头看向母妃,这才发现母妃脸上隐隐有哭过的痕迹,她眼圈有些微红,声音有些哽咽,“你这孩子,那么大的火,你当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妃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