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看他,含笑的目光微微收回,一个白瓷酒杯被他递到了我的身边,“这个黄酒口感偏甜,煨着菖蒲和雄黄,有草药的清香,味道不错,你浅尝一点。”身后似乎有什么骚动,可我此刻注意力全在陈祎这边,没有理会,伸手接过了那白瓷小杯,轻轻抿了一口,确实香甜。
可这毕竟是酒,酒味还是很浓郁,我不由又轻轻喝了几口。
“还是不能贪杯,小心喝醉了。”说着,陈祎伸手轻轻抚了抚我额前乱了的刘海儿,略微轻凉的指尖划过,我一时悸动,抬头,满眼是陈祎俊朗的面孔,他嘴脸柔柔,弯成好看的弧度,白瓷般的面庞在阳光下暖暖的,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弯起。
“陈祎哥哥你为什么对小七那么好,为什么不给我们拿黄酒喝?”身后突然传来五姐姐委屈的小声音。
我的天爷呦,我咋把她给忘了!就在我呆滞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陈祎淡然道,“一时贪杯,我给喝完了,我这就去楼下让店小二这就再送一些来。”说着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待陈祎刚一离去,我前脚刚准备也悄悄遁去,后脚就感到身后一团温热迅速而不失风雅地靠了过来,五姐姐双手一拉,我就没法动了。
“说,你啥时候背着我和陈祎哥哥这么熟了?”五姐姐说着还不忘在我腰上轻轻一扭。
我躲了躲,“冤枉啊五姐姐,我也只是国子监一起读书的时候认识的陈祎哥哥,国子监的日子你又知道,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编,你再编,点头之交陈祎哥哥会摸你头啊,还这样摸一下不过瘾,又那样摸了一把!”五姐姐学着陈祎刚才的动作,狠狠地连摸带刮地在我额头来了两下。
“而且你两还和俩傻子一样,互相笑个没完,就差没呲俩大牙了…”五姐姐气不过,恨恨道。
一旁四姐姐姐也忙附和道,“就是,陈祎哥哥当时笑的老温柔了,我都没见过陈祎哥哥这样笑过。”说完还狠狠补充了一句,“不对,陈祎哥哥好像就没对我们这样笑过!”
“那不是,不是因为……”我心知理短,一时词穷,忙求助于一旁的陈韫,却见她躲在角落只是偷笑不说话。
正想辩驳几句,就听见楼下很是慌乱,人们都躁动不安的,我连忙转移话题,“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在吵什么呢?”
“不好了,快跑呀,着火啦!”嘈杂声中,不知谁惊呼一嗓子,像油锅里砸进去一滴水,整个酒楼一下子炸开锅。
什么!?着火了,怎么会突然着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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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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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姐五姐姐她们闻声慌作了一团,我紧走几步,向门外望去,只见滚滚黑烟从楼下弥散而来,酒楼里的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逃窜。
人流窜动,我找不见陈祎的身影,二楼的拐角处有一豁口,尚可逃离,我心下一定,将手帕浸湿了茶水,捂在嘴上,对五姐姐她们道,“大家把手帕浸湿捂住口鼻,以防一会儿浓烟呛着口鼻,来,拉住手,咱们要从四楼下到二楼去,那里有个豁口尚可逃命。”
韫姐姐闻言,立马学我一样将口鼻捂住。
“那陈祎呢?陈祎哥哥呢?我们不应该先找找陈祎吗?”五姐姐扭头对着我大声道。
我沉声道,“陈祎哥哥一个会武的儿郎,身边又有护卫,定是比咱们安全多了。五姐姐,你俩赶紧跟着我,可千万别跟丢了,再迟点想跑都跑不掉了。”
四姐姐五姐姐忙学葫芦画瓢,虽略有嫌弃,但还是捂住了口鼻。
忠义侯府里跟着来的两个小厮,此刻忙护着我们几个慢慢往二楼挪去,韫姐姐和五姐姐扶着身手不是很灵快的四姐姐走在前面。
五姐姐身手矫捷,一手扶着四姐姐,一手还能挽着捂住口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