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白了。”陈警官心中了然,案件依旧以抢劫杀人为主要侦察方向。
“从表面证据来看,这是一起抢劫谋杀案,”陈警官平静地叙述,“死者路过此处时,被虎视眈眈的凶手盯上。死者身上的手机被抢走,脖子有被金属链状物品拉扯的痕迹。”
程晚立马反应过来:“是的,他一直戴着一条铂金链。”
“死者左手无名指呈现深浅不一的肤色,请问他平时是不是会戴戒指。”
“对,”程晚怔愣,“是我们的结婚戒指,可那只是一个很小的金戒指,就为了手机、项链、戒指,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掉吗?!”
她的声音愈渐崩溃,陈警官无奈道:“对于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来说,这些足以滋生罪恶。”
“也或许一开始,凶手没有动杀人的念头,但死者反抗得太激烈,把他逼入了绝境。”
“从身上多处伤痕来看,死者生前曾经历过严重的打斗。”
“致命伤直接刺破心脏,估计也是在打斗中发生。”
闻言,程晚的心猛然一颤,手不自控地捂住胸口,耳边嗡嗡地响。
“赵警员,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先送被害人家属回去。”陈警官说道。
“是。”
程晚艰涩地开口:“陈警官,那老严,老严的遗体”
“抱歉,”陈警官微颔首,“因为涉及刑事案件,家属暂时还不能领走遗体,等法医工作结束后,我们会立刻通知你。”
程晚无力地垂下头。
老槐树离家很近,左右不过两百米。程晚脚步虚浮地回到家,毫不知情的女儿扑上来:“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警察阿姨到家里来了?”
严亦瑶眼神里充满担忧,抱着程晚的大腿不撒手。
回家路上,程晚一直在做心理建设。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女儿,是要告诉她爸爸出差了,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是爸爸去旅游了
可真正到了面对女儿的这一刻,这些话堵在胸口,说不出一个字。
瑶瑶是个多么聪明的孩子,这些谎话骗不了她,家里的警察,外面围观的人群,哪一桩都彰显着事情的不寻常。
她蹲下来,与瑶瑶平视,伸出手抚摸她稚嫩的脸庞。
明明不能哭的,可声音还是哽咽起来,“瑶瑶,爸爸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去世了。”
严亦瑶瘦小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豆大的泪珠不断线地一颗颗掉落。
她哭喊:“不可能,不可能的”
然后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惊恐,她猛地把自己的嘴捂上,撒腿跑进了房间。
程晚慌忙地跟在她身后,却见瑶瑶把早就塞进床底的小鸟玩偶拿了出来,一拳一拳地捶打,眼泪和鼻涕往外飞溅,哭得几乎要昏厥,可手上的劲儿却不减。
程晚心疼地抱住女儿,也跟着哭,瑶瑶扔了玩偶,扑进她怀里。
“妈妈,你不要有事。没事,没事的”她的声音被闷在程晚的胸膛前,听不太清。
程晚轻吻她的发顶:“瑶瑶不要害怕,妈妈会一直在的。”
梁屿琛站在房门口,盯着那个被扔出来的小鸟玩偶,有一瞬间的失神。
再抬头,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他的心脏竟也跟着微搐。
对严鸿波这个存在于他与程晚之间的隔阂,他确实起过杀心。要造成一宗天衣无缝的意外易如反掌,可他不想看见的,就是眼前这种场景。
他转身,大步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