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听见她心声却更不快。
偏也没有办法命人将荣安县主请走,只得忍着殿外传来的哭嚎。
他现今假装重伤,便得假装到底,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勤政殿的消息瞒得越严实才越能令郯王相信他在紫泉山出事了。
尽管郯王已擅离封地。
但为遮掩,在接到召诸王入京的旨意后,其定然要磨蹭些时日才会露面。
郯王既欲犯上作乱,期间更少不得部署筹谋。而他则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给郯王足够的时间,伺机而动,待证据确凿,将郯王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哭声一阵接一阵,赵崇又不动声色去看云莺。
当是时,忽听见她心下暗忖:“荣安县主哭得这许多天,嗓子不见沙哑,也不知是吃得什么养嗓子的好药。”
赵崇:“……”
这便是没有办法指望云莺去将荣安县主请走的原因了。
“皇帝哥哥,荣安来看你了。”
“让荣安进去见你一面吧,皇帝哥哥!”
荣安县主的哭嚎从一声“陛下”终于变成“皇帝哥哥”。这称呼新鲜得紧,云莺心下轻啧,然而看一看皇帝陛下铁青的脸色,也只能继续假慈悲同情一回。
她自不会同皇帝去聊荣安县主。
云莺当下只从小榻上下来,准备去洗漱梳洗,将自己收拾停当。
却脚刚沾地蓦地听见殿外传来一声犬吠。
微怔之下又听见一连串的犬吠声以及荣安县主更凶的哭声。
阿黄?
云莺眨了下眼睛,去看赵崇,便见皇帝同样看向她,无声扬了扬眉。
勤政殿外,廊下。
荣安县主徐晚晴被骤然响起的犬吠吓了一跳,忘记自己正在哭。
这些日子她每日进宫来勤政殿求见皇帝。
除去担忧皇帝的情况,也是想探听一点与皇帝有关的消息。
短短数日京城暗流涌动。
她心中不安,委实没有其他法子,只能这般。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对皇帝的心意想来再不必多言。只盼着皇帝无碍,日后晓得她的真心。倘若不成……左右她在宫中住过数年,挂心皇帝陛下、挂心太后娘娘也属人之常情,只因她重情重义罢了。
假如这些时日能探听到皇帝的消息便更好了。
也能有时间早做打算。
被犬吠惊吓的徐晚晴循声望过去,瞧见一只波斯犬,模糊生出眼熟之感。只是波斯犬本也生得颇为相似,她没有细想,更奇怪为何这只波斯犬会跑来勤政殿。
荣安县主定睛看得波斯犬几眼。
见其脖颈戴着金银项圈,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狗绳,又见一小宫人气喘吁吁追来,后知后觉记起后宫的云莺便曾得皇帝陛下赏赐的一只波斯猎犬,且之前云莺将那只波斯猎犬带去紫泉山行宫。
记起云莺,荣安县主看这只波斯猎犬顿时不顺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