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晚,众人的心越往下沉。
偏偏没有半点好消息传回,在紫泉山中搜寻一个白日亦只寻见皇帝坐骑。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倘若皇帝遭遇不测,京城这几日也定生变,而他们如若继续待在紫泉山行宫,怕是……可这般想法与揣测,谁也不敢轻易提出来,更不愿意在情况不明时当那一只出头鸟。
众人各怀心思熬至夜深,大臣与宗室中便也逐渐有人沉不住气。
紫泉山行宫的气氛渐渐躁动起来。
而同清河公主待在一处的荣安县主已泪水涟涟近一日。若非白日被身边的大丫鬟劝住,她早已随禁军侍卫去紫泉山中寻皇帝的下落去了。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已经这个时辰了竟什么消息也没有。”
荣安县主红肿的一双眼睛,嗓音也因为实在哭得太久沙哑异常。
正因皇兄下落不明而内心不安的清河公主听见她的话,没有哄人的耐心,语气也听得出的不耐烦:“你问我,我又怎知现下该怎么办?”
荣安县主听言垂下眼去,又无声落下一串泪。
见状,清河公主抬手摁一摁眉心,余光瞥见大宫女进来,两步走上前:“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她的大宫女面色沉重摇一摇头。
清河公主和荣安县主皆一颗心沉沉落下去,更生出不好的预感。
四下一片寂然,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却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喘着粗气小跑着进来:“殿下,有陛下的下落了!”
清河公主两步上前:“陛下情况如何?”
小太监喘上一口大气才道:“陛下被云小将军在紫泉山中寻见,现下已被护送回宫去了!”
“陛下回宫了?!”
荣安县主听见小太监的话,瞠目一瞬便揪着他问,“陛下还好吗?”
被无端抢了话头的清河公主皱眉朝荣安县主看去一眼。
她面色微沉,问那小太监:“今日在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被护送回宫的消息传遍紫泉山行宫时,赵崇和云莺依然在马车上。马车的速度极快,求不了平稳,难免颠簸。马车车厢里也未点灯,光线颇为昏暗。
赵崇便借着昏暗光线低头去看枕在他腿上睡觉的云莺。
他们上得马车后先用得些提前备下的吃食,不多时扛不住疲惫各自睡去。
此时赵崇已睡醒一觉,恢复些精力。
之前醒来时,见云莺靠在他肩上睡得不甚安稳,便扶她躺下来。
回想今日在山林间的种种,想起她明明苦累却不抱怨,赵崇眼底浮现笑意,手指抚上她的面庞。继而又不由记起那个一触即分、落在他侧脸的吻——尚且是她头一回主动亲他,却为着一只波斯犬。
想着,赵崇手指掐了把云莺软软的脸颊。
眼看睡梦中的人皱皱眉,他无声一笑,乖乖收回手来。
马车走得不平稳,云莺也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只是从未如此疲累过,实在招架不了,路上一直半梦半醒地在睡觉。
他们被连夜护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