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被阿黄逗得眉眼弯弯,赵崇一张脸却愈发阴沉沉。
他心底终归是生出不平——
他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怎么没听见她夸他一句厉害?
但当云莺伸手要去取走波斯猎犬叼着的野兔,赵崇又拦她一回:“朕来。”他们现下没有生火烤兔子的闲情,亦不可能捎上猎物赶路,这只野兔便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然而,当赵崇俯身从阿黄口中取走野兔后,尚未来得及提着野兔站直身子,在他面前的波斯猎犬全无预兆仰着脖子,甩动脑袋,开始甩去身上残留的溪水。
阿黄始料不及的举动令皇帝被糊了一脸的水珠,也令皇帝惊得愣住。
坐在大石头上的云莺也看得傻眼。
几近怒火中烧的赵崇:“……”
哪来的蠢狗!
败阵
平生头一回被如此对待的赵崇又震惊又愤怒。
他脸上全是对波斯犬的不满,眼神如刀,凌厉而凛冽。
眼见面上几分狼狈的皇帝怒从心起,咬牙切齿,为着阿黄的性命安危,云莺强压笑意,连忙起身去安抚赵崇。
她扯住皇帝衣袖,整个人横挡在皇帝与波斯犬的中间,复将皇帝手中那只野兔放走,最后拿罗帕替皇帝擦去脸上水珠。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也是极尽温柔。
赵崇冷眼觑向面前的云莺。
听见她心下一句“阿黄可真行”,知她无非担心自己会发作波斯犬才这般,眉眼愠色并未消散。
尤其这只蠢狗全然不知自己做下如何大逆不道的事情。
转眼又乐颠颠追那只被放走的野兔去了。
觉察到皇帝视线,云莺抬眼去看他。当下四目相对,云莺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弯一弯,轻声细语:“陛下宽宏大量,想来不会同一只狗儿计较。”
赵崇冷哼,磨了磨后槽牙。
“便该将它扔在这深山由它自生自灭。”
“不可不可。”云莺装模作样劝说,“阿黄是波斯进贡的波斯犬,断断没有扔在深山的道理。请陛下看在此处再无旁人的份上,莫与一只不懂事的狗儿计较。”
两句话也算说到重点。
这山林间除去他们两人一狗不过些野物,方才丢脸的一幕再无外人瞧见。
赵崇虽不至于当真发作阿黄,但仅凭云莺这样三言两语,也实在抚慰不了他被一只狗儿作弄的糟糕情绪。他又冷哼一声,斜睨正忙着重新擒下野兔的波斯猎犬,却未待开口,脸颊先传来温软触感。
“陛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罢。”
没来得及回味忽然的亲吻,赵崇又听见云莺一声催促。
随之是她的心声传来。
【哎……得犬如此。】
【少不得要她这个主人牺牲上一回了。】
几息时间,本站在他面前动作温柔帮他擦脸的小娘子已然走开几步。赵崇心念微动,静静望向云莺,看着她眉眼含笑、歪头回望他的模样只觉得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