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轻易不可得,再无第二只给他个机会显一显神通。
直到他们骑马打道回行宫,赵崇也没能成功得云莺的青眼,今日狩猎的风头悉数被阿黄这只波斯犬抢尽。
回到行宫,皇帝猎得只白狐的消息不胫而走。
嘉赏朝臣的宴席上,众人纷纷祝贺,直道遇此白狐乃祥瑞之兆。
待他们吹捧得差不多,赵崇方含笑举杯看一眼身侧的云莺说:“这只白狐瑞兽乃是淑贵嫔发现,也是淑贵嫔的猎犬捉回来的,论起功劳,非淑贵嫔莫属。”
席间大臣们齐齐看向云莺。
在这种事情上绝不敢居功的云莺头皮发麻,便道:“臣妾能发现这只白狐亦全仰赖陛下。臣妾之猎犬,亦为陛下赏赐,万万不敢邀功。”
语毕云莺又怀疑皇帝故意寻机让她在众人面前吹捧他。
不由不动声色朝他横过去一眼。
赵崇笑一笑,在桌案下悄悄握了下云莺的手。
之后三言两语略过这一茬,与群臣共饮,席间气氛又热闹起来。
清河公主将皇帝与云莺两人眉眼间的官司看在眼中,慢慢饮下一盏酒,双颊泛着一抹红晕,微笑去看坐在她旁边的荣安县主:“荣安若跟着我皇兄去了,指不定这发现白狐瑞兽的功劳便是你的。”
被皇帝拒绝随行之事,荣安县主自然不会对旁人说起。
那两名侍卫按照皇帝陛下的旨意送她去寻清河公主,她也没让他们出现在清河公主面前。后来清河公主问起,也只道自己不小心耽搁时辰错过了。
此时听见清河公主的话,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但面上浅浅一笑:“殿下惯会取笑我,我哪里能有淑贵嫔娘娘的本事?”
清河公主又饮下一杯酒,嗤笑:“也无非是……”说着意识到不对,顿一顿,转而道,“罢了,总归是喝酒吃肉更畅快。”
荣安县主心下遗憾清河公主那未说出口的话。
面上微笑着举杯与她同饮。
宴席至亥时附近才散。
赵崇送云莺回到正殿以后交待云莺沐浴后不必等他休息,便去处理要务。
云莺也一贯不同他客套,沐浴梳洗过自顾自躺下睡觉。
及至秋狩的第二日、第三日,随行众人各自狩猎,才一日便浑身酸软的云莺只待在行宫,哪里也不想去。赵崇也没有出去,留下批阅堆积的奏疏,云莺则忙着看话本、喂白狐、逗阿黄,不亦乐乎。
幸好行宫有温泉热汤可泡。
缓和过两天,云莺身上的酸软散了个七七八八,又跟随赵崇骑马入山林。
赵崇没有再如第一日那样同她共乘一骑。
两个人骑马并行入得山林深处,见到的猎物多起来,依旧收获颇丰。
变故却出现在刹那之间。
暗中飞来的利箭射中身下马匹,玉花骢马吃痛受惊,长啸嘶鸣中抬起前蹄。
事情几乎发生在一瞬间,马背上的云莺反应不及,手中缰绳没能握住,眼见要摔下马去,又忽觉一条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腰。下一刻她被抱起来,继而颇为狼狈面朝下伏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上。
她抬眼,瞥见山林间似出现蒙面黑衣人。
不等多看两眼马匹已疾驰往前。
伏在马背上的云莺被颠了个七荤八素,耳边风声呼啸,脑袋嗡鸣,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只知道救她的人和叫她这般狼狈的人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