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猛地往前迈了一步:“王府后门那边还留着血迹,怎么可能没有异常?”
曾尧除了谢恒殊的话谁也不听,既不答话也不往周二公子那里看一眼。
周二反常得很,谢恒殊逼视着他:“看来二公子是想亲自搜查我的府邸了。”
事情就麻烦在这儿,周二的脸色慢慢沉下去。即便是寻常官户人家都不会乐意让人搜查,更何况陛下御赐的郡王府邸,无凭无据就要搜府,说出去恐怕能捅破天。
周二满脑门的官司,又要跟个不爱讲道理的人交涉,额边青筋猛地跳了跳:“殿下,你我各退一步,我只要那个女人。”
谢恒殊打量了眼他的神色,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什,踱步坐进圈椅里:“各退一步?周麟,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周二目光阴冷:“听闻殿下此行带回来一个孩子,凑巧的是,燕家上一代家主膝下正有一双儿女,不知其中可有关联。”
谢恒殊:“世人皆知燕氏余孽已被我斩杀在菩萨庙中,二公子还有什么高见不妨一块儿说出来吧。”
周二:“谢恒殊,勾连燕氏那可是欺君之罪!”
周二色厉内荏,他手里没有谢恒殊收养燕家遗孤的证据,只是猜测,哪怕猜不对,往谢恒殊身上泼这么一盆脏水也够他受得了。
谢恒殊:“周二,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将燕氏门人献给太子,这事是太子帮你瞒下来的,否则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大长公主一家与东宫联系紧密,太子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将那名燕氏门人秘密处决,对外瞒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把周二扯进来。既是顾念情分,也为笼络人心。
要不是谢恒殊一早便让人盯着周二行踪,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他微微冷笑:“究竟是谁意图勾连燕氏,你想清楚了吗?”
周二目眦欲裂:“你……”
他在堂中站了半晌,仿佛是再想不起一件能拿出来压秤的事,怒容满面拂袖而去。
·
那边阿菱刚进正院,便觉得气氛不大对劲,落锦一脸忧心地迎上前,阿菱开口便问:“两个孩子还好吗?”
落锦怔了一下:“挺好的,在屋里休息。”
阿菱松了口气,一边往卧房走一边问:“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落锦:“姑娘,您还是进来看看吧。”
阿菱推开门,彻底呆住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薛衡一脸苦涩地坐在地上往身上倒药粉,金繁露垂首坐在矮榻上,听见门边的动静猛地抬起头来。
两个人都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薛衡虚弱地开口:“江姑娘,我们被周二公子追杀,借你的地方躲一躲。”
阿菱吓了一跳:“周二公子追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薛衡:“此事说来话长,都怪周二……”
金繁露:“是我的缘故,我会尽快离开。”
薛衡急了:“你傻呀!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离开郡王府,你走不出三步就会被周家的人给吞了。”
金繁露一扭头,散乱的发髻往左边歪去,她的模样很是狼狈,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该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吞就吞吧,我不怕他!”
薛衡被她一句话堵得结结实实,气得双目通红当场哭了出来:“你,我,我……”
阿菱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该不该插话。薛衡左手裹得跟猪蹄似的,艰难地抬胳膊擦眼泪。
金繁露声音更高了:“你哭什么啊!”
薛衡屁股一挪拿背对着她,估计也是觉得哭出来丢人,吸着鼻子强忍泪意,整个人都跟着微微抽搐。
阿菱上前安慰了一句:“金夫人,你别冲动,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但郡王应该很快就会过来,若有难处,不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