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后头的大太太二太太一行人也迈了进来,一听都望向了阿菱,二太太看她衣着打扮,眼睛微微一闪。
阿菱无奈地道:“郡王与周二公子起了争执,填了人家的荷花池,周二公子才编了这么个故事。”
沈老夫人念叨了一句:“这孩子,脾气还是这样大。”
沈明歆好奇地问:“为何会起争执?”
这次阿菱尚未开口,沈老夫人淡淡地看了沈明歆一眼:“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少年人意气之争罢了,此事不许外传。”
二太太赶紧接过话头:“是。”
沈明歆眨眨眼,没再问下去。老夫人打了个哈欠:“今天起得早,有些乏了,你们置办一桌席面,一道用午饭吧。”
大太太二太太要伺候老夫人休息,老夫人摆摆手,自己进了内室。
坐在太师椅上的沈尚书翻过一页书,老夫人走过去:“多大年纪了,还躲在这里听墙角。”
沈尚书慢悠悠地道:“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全是些拉家常的废话。”
老夫人哼了一声:“她能知道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借着她去探听郡王府的事情?”
沈尚书:“你挑的好人选,在府里无亲无故,以后想拿捏恐怕都拿捏不住。”
老夫人懒得理他,沈尚书又道:“依你看,郡王待她如何?”
老夫人:“挺好的。她走的时候我也替她置办了几大箱的首饰衣裳,今天她穿的戴的没一样是那里头的,就光说她腕上那串碧玺玉石手串,恐怕咱们家歆姐儿房里都少有这样的珍品。依阿殊的性格,若是瞧不上眼的人,压根不会管她死活。”
沈尚书对自家外孙的行事也心知肚明,哈哈一笑:“哪有少年不爱美人。”
“我也算放下了个大担子。”
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你说今天阿殊怎么忽然要进宫去,没来由的。”
沈尚书将书放到一边,在茶水里放了两勺蜂蜜:“陛下有意让殿下入工部。”
老夫人先喜后惊:“工部?阿殊开府已经好几年了,也该领些正经事情做做,只是怎么会是工部?已经定下来了?要我说去礼部最好,还能有你照看着。”
沈尚书摸了摸胡子:“郑北鹤奏请重修《水经注》,陛下答应了,还准备给他建一座藏书楼,估摸着是想把建楼的事交给郡王去做。”
老夫人听着就叹了口气:“阿难啊,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文慧太子。”
沈尚书“呵”了一声:“他这辈子除了文慧太子谁也瞧不上,陛下多么求贤若渴,他倒好,一跑就是几十年。”
沈尚书当年跟北鹤先生同为中书舍人,言语不和还挨过他一拳头,被揍成了个乌眼青。当时文慧太子还拉偏架,是以沈尚书一提到北鹤先生就没个好声气。
老夫人抬手夺过了沈尚书手里的茶盏:“太医说过多少回了,让你少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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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得要命,还整天催着人喝药!”
外面罩着层薄纱衣,散着头发的女子一把夺过丫鬟手里的团扇,朝着自己的方向使劲扇风:“说什么孕期不能用冰,我看就是故意要折腾我!”
钱婆子拉着女儿坐下,指着她尚未显怀的肚子道:“你小心些,你肚子里的可是个活宝贝,咱们娘俩后半辈子就指望他了。”
巧玉扇了两下就觉得手酸,丢进丫鬟怀里:“我只盼着他早点出来。”
钱婆子又说了些诸如“怀胎十月”的老话,巧玉不耐烦听,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似乎有些浮肿地双手看:“我听说,江都郡王今天来府上了?”
钱婆子马上闭了嘴,她不大愿意在巧玉跟前提起阿菱的事,怕她听了心里不舒坦最后惹动了胎气。旁边那丫鬟嘴却快:“没呢,说是郡王被召入了宫,今天来的是那位江姑娘,真是好大的排场,连大管家都亲去迎人。”
钱婆子又急又促地打断她:“真是话多!”
丫鬟振振有词:“妈妈怎么这样说我,我可是特意打听来给姨娘听的。江姑娘是姨娘的干妹妹,前头摆席,也该有姨娘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