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怕什么?我只是给了她一对蛊虫,好成全她对江都郡王的一片情意。”
周二气急败坏:“你对谢恒殊用蛊?那就是个疯子,稍有不慎败露出去,咱们俩一起完蛋。”
女人唇带讥讽:“二公子,你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与我燕氏共谋大事呢?”
周二面上阴云笼罩:“共谋大事?我告诉你,刚刚谢恒殊来找我,重芍已经死了!”
女人眉目微微一怔:“杀了重芍并不能解蛊,只会让他们同归于尽。他如果还活着,说明他把雌虫引到了别人的身上,看来他身边有高人在啊。”
周二火气稍稍降下来一点,微微眯了眯眼:“谢恒殊身上的蛊虫你能控制吗?”
女人摇头:“情蛊与别的蛊虫不同,自养成之日起,它们便只受对方控制,哪怕是制蛊之人也无法左右。”
周二公子冷笑:“看来你的算盘是落空了?”
女人嫣然一笑:“本来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江都郡王,太子殿下至今无子,东宫难道不心急么?”
周二公子却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将燕家人引荐给太子,将信将疑地问道:“虫蛊还能治人无子的毛病?”
女人面上添了一丝傲气:“没有什么毛病是我们燕氏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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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郡王府,天忽然暗下来,一阵狂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阿菱眯着眼睛抬手避风,勉强赶在雨落下来之前躲到了屋檐下。
谢恒殊走进花厅避雨,吴福全一叠声地吩咐人去煮驱寒的姜茶,阿菱分明瞧见了,他也就袍角落了两滴水痕。花厅里尚且有些闷热,没人想在这时候喝姜汤,阿菱不着痕迹地往门边挪了挪。
曾尧一脸肃容:“周麟定有隐瞒。”
谢恒殊没理会吴福全,直接让人抬冰过来:“他那里丑事太多,怕被我掀了底。”
谢恒殊猜测重芍背后有人指使,但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周麟。即便周麟真想通过蛊虫控制他,也不可能选这么一个愚蠢短视的人,谢恒殊盯着不远处散发着凉气的小冰山:“派去囚云谷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曾尧摇头:“算算日子,应该才刚到广阳。”
外头雨势越来越急,谢恒殊心头烦躁一阵盛过一阵,阿菱仍旧站在门边,侧着脸不知往外看些什么。他不自觉地朝那边看过去,眼中留下一道纤纤侧影,冰块融化带来的凉气悄悄抚平周身的躁意,心也异样地平静下来。
谢恒殊的眸色沉了沉:“拿伞来。”
阿菱身形一动,没想到撑伞这个活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尽管雨势渐缓,她举着那把沉重的竹伞仍旧有些吃力。
谢恒殊在雨中走了一会儿:“你今天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很惊讶,为什么?”
阿菱知道他一定会问起这件事,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准备好答案:“重芍姑娘的遗物里有只香囊是我做好卖到针线铺子里的,不知怎么这么巧被她买回去了,乍一看吓着了。”
五毒纹的香囊她拢共只绣了一只,原本是为了端午做打算,那天在路上被金夫人买了回去。话里真假掺半,当着谢恒殊的面说出来也并不虚心,阿菱对金夫人观感一般,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她。连周二那样的天之骄子,在谢恒殊跟前受辱都只能忍着,金夫人若是被卷进了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谢恒殊脚步一顿,她只好跟着停下来,因为要将伞举高,阿菱不得不仰起头。风裹挟着雨丝闯进伞底,斜飞的发丝黏在脸颊上,一双乌圆的眼珠转了转,盯着谢恒殊的领口乖巧地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