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畔愣了愣,不敢看他。
只觉得人鱼的声音温柔平和,带给他的安定从头顶到脚底贯穿所有经脉,但容渚嘴上越是说不疼,他就越觉得心疼和愧疚像两根针轮番扎在心脏上。
胸腔起伏,酸楚涌动。
就下来就是祝无畔轻轻靠近人鱼被捆住的手腕,压制着砰砰的心跳,张开嘴巴小心翼翼地用牙齿试图将碍眼的绳索咬断。
容渚骤然睁大眼睛,瞳孔里的墨色已经弄得化不开。
如果海獭这时候稍作抬头,就能看到这人之前平静的神情因为欣喜变得近乎狰狞,眉尖眼尾无不溢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病态的疯狂。
容渚仅用目光拂过海獭身上的皮毛,说出口的语气难得保持柔和,“乖,不急,慢慢来。”
祝无畔停止扯咬,凭借本能战栗了一下。
生出一种被人当做猎物的错觉。
摇了摇头,扯开爪子揉了把脸,祝无畔继续嘴上的动作,谁知道那一壮一瘦两个匪徒什么时候会折回?
只有替容渚解开束缚,他们才有一线逃离的可能!
可是不知道那绳索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海獭使出吃奶的劲儿又啃又磨,也只能留下一串小小的压印。
反观容渚,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垂眸瞧着海獭肉鼓鼓的脖颈,“累么?”
海獭回他以一声故作坚强的嘤——。
又因为过于投入地倾尽所有精力到啃咬绳子的生死关头,忽略掉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以及再次被打开的大门。
兄弟二人不敢直视跪坐在地上人鱼的眼睛,只能互相对视一眼以加油打气。
深吸一口气之后,粗壮人鱼像是鼓足勇气一般从身后抽出一根皮鞭,装模作样地摇了两下,“聚齐了才好。”
鞭声混合水声在耳边炸响,祝无畔闻声坐起,浑身颤抖个不停。
容渚眉头一蹙,抽出鱼尾覆在对方身上一下下安。抚,凌厉的眼神顺着鞭声寻向它的主人。
高瘦人鱼率先反应过来,护在弟弟身前,仅凭对方一个眼神他只觉尾巴发软,整条鱼站都站不起来。
却也面露难色,表情扭曲地不知所以。
粗壮人鱼终于能动弹了身体,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道,“这戏,到底还演不演?”
高瘦人鱼咬牙看他:你问我,我特么怎么知道?
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两条尾巴定在原地,像是谁都不想面对房间里那两尊瘟神……
祝无畔上一秒才借人鱼尾巴站好,下一秒两眼一黑,脑袋里嗡嗡作响。
还是那道熟悉的电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