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王孙当天下去就进宫去见了李万疆,表示愿意遵从皇叔的意愿,留在京城。
因为先父在世的时候,自己一直都在衡山学艺,都没有机会尽孝膝前……,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心中多少悔愧却也一言难尽。
尤其那日在祖母灵前,见皇叔你失声痛哭,乃至晕厥,心中更是难过之极。
这两天在家里思来想去,总也不忍再辞皇叔而去,决定从此留在京城,以皇叔为父,尽未尽之孝!
李万疆见侄儿忽然如此懂事,真是大喜过望,又想起大哥早死,难免悲从中来,抱着西门王孙痛哭失声,涕泪横流!
第二天便即召集群臣,当众宣布封西门王孙为忠亲王,暂时总领内阁事务,说是总领,其实就是先熟悉和学习一下政务,将来必然另有重用。
又封他为内务总理大臣,平时就在宫中当差,所谓内务总理,在理论上可以总理宫中所有大小一应事务,包括内阁,包括大内侍卫,包括锦衣卫,包括禁军,包括二十四监。
而之前这个职位是太子李显担任的,李显死后,就一直空缺至今。
也不知道西门王孙是不懂啊还是怎么的,反正不论皇上说什么,他都口称遵旨,谢主隆恩,也都没有象征性的辞一下子。
甚至皇上还将自己一直都不怎么用的北书房赐给他做寝宫他都没跟皇上客气,全都笑纳了,卧槽的他还真不见外昂!
这都是李万疆的临时决定,事先也没有跟任何一个臣子商量过,忽然宣布出来,搞的大家伙都十分被动。
“皇上,臣以为如此不妥!”赵煜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怎么朕的侄子还不能封王吗?还是忠亲两字封号有什么不妥啊?”李万疆就知道此人必然会出言反对,刚才说话时眼光都故意不瞧他,就怕对上眼儿,叵耐就算你不理他,他也是要说话的。
“臣以为这是妥当的。”赵煜大言不惭,反正只要你皇上敢问,臣我就敢回答,“荆王西门胜忠肝义胆,为国捐躯,自然是当得‘忠’之一字,由父传子,理所当然,忠亲王又是皇上至亲,所以‘亲’之一字,也是合情合理。”
“嗯,朕就知道爱卿是明白事理的。”李万疆微笑颔首。
“但忠亲王却也不宜担任内务总理大臣!”赵煜道。
“那又是为什么呢?”李万疆还得问他。
“因为内务总理职在宫中,忠亲王虽然是皇上至亲,却也不该让他入宫值守,而且前朝数代沿袭下来的规矩,这个职位向来都是由太子担任的,难道皇上要立忠亲王为太子不成!”赵煜说话是真特么的难听昂。
“赵子玉,你休要胡言!”一旁的李世闻言吓了一跳,赶忙出言呵斥。
“江东王此言差矣,非是臣胆敢胡言,乃是皇上此举非为!”赵煜是真特么的敢往上捅词儿昂。
“你这个赵子玉,还真是个强项令!”李万疆都要愁死了,“你谏言就谏言,朕也没不让你说话,但你这话也未免太过难听了吧?说朕非为……朕可没有要让西门做太子的意思啊,你这话真是从何说起?”
“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收回旨意。”赵煜是当仁不让,软硬不吃。
“好啦好啦,朕说出来的话岂能轻易收回?”李万疆道,“你说的那些规制都是前朝规制,咱们沿袭也可,改革也行,也未必就非要墨守成规,你这个赵子玉怎么也跟陈继胜一般的老脑筋呢?”
“臣岂敢比陈继胜老大人?若是他老大人在,只怕皇上都不会这么做……”赵煜道,“但皇上所言有理,墨守成规是也不对,但既然皇上要改变规矩,那最好还是将规矩说清楚的好,比如忠亲王领内阁事内监事是可以,但大内侍卫,锦衣卫,禁军的城防事务,可也不能让他管辖!”
“朕都信得及他,你赵子玉却担心什么?”李万疆都被赵煜这话给气笑了。
“皇上,臣闻忠亲王是衡山派的掌门,江湖上的事,臣是不大懂,但衡山既然是武林门派,想必忠亲王是会武功的,而且他作为掌门武功也是极高的,这事儿也确实的吧?咱们宫里如何能有武功高强之辈……”赵煜道,“这就是隐患!”
“那朕的大内侍卫也都武功高强,难道他们也是隐患不成?”李万疆皱着眉头道。
“大内侍卫都是皇上亲自遴选出来的,这么些年来跟着皇上也经历了各种考验,他们对皇上的忠诚毋庸置疑!但除了他们之外,别人就也不行,王爷也不行!”赵煜道。
“你大概不知道萧辰也是会武功的吧?”李万疆说着瞟了萧辰一眼,“他可也在宫里呆过好久,难道也是隐患不成?”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萧辰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萧辰可也没有做内务总理大臣!”赵煜道,“他当时只是西厂厂公,所管辖的也都是后宫事务,锦衣卫,禁军,大内侍卫可也不归他管,皇上的寝宫住处,他也不能随意出入。”
“唉……”李万疆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西门王孙道,“这位赵子玉素来就是个这么个直脾气,你瞧他跟朕也是这般说话,但他却也并非是针对你,只是就事论事,你也休要见怪。”
“侄儿不怪。”西门王孙忙道,“侄儿山野之人,又是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也不懂的,就好像刚才赵煜说的这番话吧,侄儿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另外侄儿散漫惯了的人,住在宫里也委实觉得别扭……”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做总领内务大臣,只是主管内务,像什么禁军,锦衣卫,大内侍卫等宫中防务,你就不用管了,朕的北书房还是给你留着,日后你随时出入来陪朕也方便些……赵煜啊,朕这么安排可也妥当了吧?”李万疆道。
“皇上圣明!”赵煜就没话说了。
退朝之后,李万疆将萧辰留下。
到了御书房,屏退众人,上下打量萧辰却一言不发,瞧的萧辰心里直发毛,不知道皇上又要发什么神经?
“怎么你跟朕侄儿西门早就认得?”第一句话问的就也不善。
“回皇上话,素不相识,只昨日奉旨前去忠亲王爷府上时,才第一次见。”萧辰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