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纠结,在乱飞的思绪中走神到一半,她便听到了会客室门被打开的声响。
“千珩?你们聊好快。”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左右,孟晚瑜确认着墙上的挂钟,轻轻伸出手,“回去吗?”
点了点头,千珩来到女人的身边,五指穿过她的指尖紧紧回握。
朝着北侧的高塔,沿着魔王宫长廊迈步的两人速度并不快,彼此之间也是无声。
孟晚瑜并未觉得奇怪,她不是外向的人,而千珩的话也实在不算多,两人之间的沉默向来不尴尬,而是彼此理解后的自在习惯。
抵达向上的传送阵时,千珩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些困惑地回过头,孟晚瑜对上了死亡猎手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吗?”细细观察着千珩的神色,牧师开口。
“那个ai魔王他向你提了毕业的事情?”低头望着眼前神态温柔的女人,千珩的脸上挂着难以辨识的表情。
轻轻地抬手,她下意识抓着孟晚瑜落在右肩的三股辫尾端,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
“嗯对。”迟疑地点了点头,孟晚瑜无意向千珩隐瞒,这瞬间的迟疑仅仅是因为她还无法做出决定。
那个她一定必须做出,却依旧舍不得的决定。
“魔王大人说我可以结束治疗了,之后只要定期在医院回诊就好了只是只是我——”胸口的气息有些卡卡的,孟晚瑜盯着千珩落在自己锁骨下的手。
“毕业吧。”
头顶处传来了果断着声音,孟晚瑜抬起头,与凝视着自己的千珩对视。
“你已经好转了,所以毕业吧。”细心地将牧师落在脸颊的碎发拨到一边,千珩一脸平静,语气充满肯定。
“但”忍不住地抓着了死亡猎手的衣袖,牧师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该毕业了,但我舍不得千珩你,舍得吗?”
舍得什么,舍不得什么,孟晚瑜并没有挑明,她有些惭愧,对于这个长了千珩好几岁,本该成熟稳重,却还在大事上撒娇闹变扭的自己,感到惭愧。
“当然不。”向前走一步,千珩揽住女人的腰,紧紧搂着,在她的耳边道,“我当然舍不得。”
克制着打在牧师耳垂上的呼吸,和可能会折断她腰肢的失控力道,杀伐果断的人整理着心中浓稠到化不开的感情,贪婪地感知着从眼前女人身上感受到的切资讯,从体温、身形再到她的一呼一吸。
“我会很想你。”
完整的语句,千珩清楚地向怀中的女人表明。
她是个理智的人,至少在面对与孟晚瑜无关的问题上,她是如此。
所以她明白这个游戏,这项治疗计划,对于渐渐好转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断地逗留其中,只会加深自己身上疾病的标签。
她渴望自己珍爱的人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希望她能够快乐,希望她能每时每刻欢笑,即使心中自私的感情不断地在与理智拉扯,她依然明白自己应该要怎么做。
『傲慢的你已经学会了,学会珍惜生命。即使现在你在乎的只有一人,但相较于杀人带来的癫狂,你更能享受在守护她时所拥有的喜悦,这对你来说可是不小的进步。』
那个讨人厌的魔王,在会客厅时用自以为是的姿态,高高在上说着对于自己的评价。
但即便再怎么不想承认,他说的就是正确的。如今的自己想做的便是守护她,而鼓励她接受自己告一段落的疗程,接受健康人的生活,即使自己不在她身边,即使自己看不到她的笑颜,这也是必须做的事
『宁静雏菊,其实是一种很坚韧的植物。』
坐在红丝绒的沙发上,对着沉默不语的千珩,魔王突然说道,『除此之外,她也非常忠诚又或着说是专一。』
扬起嘴角,魔王说着令人不知所云的话,『若是将她移植去她处,便会马上枯萎。宁静雏菊会永远眷恋着,那片让她盛开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