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除了那日宴上她媚药发作后,第一次出动生扑了他后,过后的每一次几乎都是他主动逼迫她,她几乎从未曾给过他任何好脸色。
分明是她先招惹他的。
是她先扑倒了他的。
可是,为何到头来,却是她不要他了呢?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不敢声张,不敢动弹,生怕到头来又是一场黄粱美梦,是这半个月,甚至是上京这整整四五个月来日日做过的那一场场美梦,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像镜花水月般,一戳就破了。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缓缓咬上了那只勺子,而后又生怕那只勺子忽然间抽走了或者消失了似的,只一点一点加重了力道,用力的咬着,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险些一度将勺子给咬碎了。
直到凄苦的药瞬间窜进了气管里,窜进了肺里,终于猛地咳嗽了起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五脏六腑传了来,直到背后伤口裂开,骨头再度断裂开来,肝肠寸断的疼意就那样清晰而猛烈的从后背传了来,他亲眼看到她脸色微微一变,噌地一下起了身来,他亲眼看着周遭众人纷纷神色大变悉数涌了过来。
而就在这一切混乱和杂乱中,他却分明蓦地笑了。
不是梦,梦里是感受不到痛意的。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终于,他慢慢松开了她的手,却是忽然间长臂一挥,嗖地一下一把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身,直至将脸死死埋入了那片柔软的怀中,任凭整片背部生生断裂,任凭背后的痛意将他全然淹没,他早已无暇顾及,只顾拼命的索取那抹熟悉的味道,仿佛那是他活着的唯一养分。
却在脸贴上去的那一瞬间,浑身如遭雷击。
高高隆起的腹部顶着他的脸。
沈琅浑身一颤。
柳莺莺一低头,只见他浑身分明颤抖得厉害,再一抬眼,又见后背的鲜血早已从纱布里头溢了出来,当即脸色微微一变,便要将他推开,道:“伤口溢出——”
然而话刚出口,却见这时他分明将她整个人连同整个肚子越
抱越紧,越抱越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良久良久,只浑身哆嗦,喉咙沙哑道:“别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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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口,声音竟哑得厉害。
像是在结了冰霜的深冬寒潭里泡了整整一个冬季,嗓子全然坏掉了的那种嘶哑。
细细听去,竟仿佛还透着一丝脆弱的央求的味道。
柳莺莺微微一怔。
沈家大公子沈琅,乃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世家公子之间亦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便是在世家之中,亦是最顶端的那个,无论是在沈家,还是清远城,但凡出现,永远皆是人群自动散开甬道,受众人夹道相迎的那个,便是来到了京城,连天子都没有资格奈他何。
这般天尖上的人物,何曾将人世间这些小小蝼蚁瞧在眼里过。
然而,此刻竟低下了那高贵的头。
用力的抱着她,像是溺水的人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河中唯一的一根浮木,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将她抱着,声声哑声道:“别走,就一下,就这一下……”
他将头埋在她的怀中,一声声呢喃,又生生剧烈喘息着。
背后的伤口撕裂开来,很快将整片后背染红了一片,分明疼得他浑身乱颤,直冒冷汗,却压根无从顾及,任它那样疼着,只顾将她抱着,抱得越来越紧,像只受伤的猛兽,缩在她的怀中一口一口舔舐着伤口。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柳莺莺鼻尖酸涩,只缓缓扬起头来,将眼中的酸意一点一点逼退了回去。
良久良久,只缓缓抬起手来,第一次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将他轻轻揽入了怀中。
只觉得他浑身一震,在她怀中猛烈的哆嗦着,而后反手将她越抱越紧,越抱越紧。
屋内众人见此情况,一时纷纷噤声无言,丝毫不敢声张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破了此刻难得静谧。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太医匆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