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似见魏帝似愣了一下,而后陡然间“呵呵”轻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趣事儿l,笑着笑着,而后,偏头冲着一旁的邓公公说了句“看来在这档子事上,卿儿l与朕怕是半斤八两”。
邓公公闻言,立马附和笑着,笑得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隙来,不由奉承拍马道:“可不是嘛,用民间的话来说,这便叫做什么锅配什么盖,啊呸,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邓公公戏谑打趣着,话刚说完,对上魏帝的横眉竖眼,瞬间往自己嘴上抽打两下道:“瞧老奴这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魏帝虽嫌邓公公话语粗鄙,不过到底被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取悦,似略微受用,嘴上却嫌弃的呵了一声:“老家伙。”
看到魏帝与邓公公主仆二人这般互动,一直匍匐在地的柳莺莺终于悄然松了一口气来,却不知,背后已不知不觉间冒出了一身冷汗来。
这时,魏帝与邓公公打趣完后,终于再次想起了柳莺莺来,只见魏帝目光沉沉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直接开门见山道:“朕今日召你前来,原是想让卿儿l随朕回京,可他不愿,你可愿助朕?”
柳莺莺闻言一怔,猛地一下抬起了头来。
话说吉时已到。
沈老夫人由人搀着来到了高堂。
她与清河郡主各自高坐高堂一侧。
余下,二太太,四太太,六太太分别坐在下座,沈家的十余小辈全部出席,洋洋洒洒候在一侧。
厅堂之上,张灯结彩,一派喜庆,观礼之人,各个交头接耳,踮脚相盼,脖子伸得老长,可谓望眼欲穿。
终于,闻得外头传来一声高唱声:“新娘到了,新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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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紧着派人去催促间,便见远处一身红色喜服的沈琅已背着手慢慢踏步而来,只见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玉冠,手中持一硕大喜球,又见他身形颀长,玉树临风,一身喜服衬托得整个人韶光流转,风神俊朗,高不可攀。
沈老夫人见状,激动得一路迎到了厅堂门口。
沈琅一路走到庭院中,见新娘身着一身凤尾喜服,盖着红盖头静静等候在那里,脚步略微一顿,有那么一瞬间,远处那道迤逦身姿在他眼前幻化成了另外一个身影。
只见红盖头轻轻一揭,悄然露出一张美艳出尘的脸来,只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沈琅脚步顷刻间一顿,然而再度定睛看去时,却见那道身影分明端庄贤淑,温温顺顺的立在那儿l,并无任何动静。
沈琅嘴角一抿,一度立定在原地,停了下来。
众人见此状,纷纷两相对视,交换神色,沈老夫人见状心头一跳,正要杵着拐杖亲自迎出来,却见沈琅背在背后的手略一收紧,终是再度提起了步子,不想,正要踏去之时,这时,却见远处吴庸忽而神色匆匆,大步而来,凑到沈琅跟前小声禀告了一声:“少主,陛下已启程回京了。”
沈琅闻言,目不斜视,只淡淡扫了吴庸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下巴,便要再往前走时,却见吴庸复又支支吾吾,似还有话要说,却犹豫着在这档口要不要开口。
这时,沈老夫人怕节外生枝,已亲自杵着拐杖迎了过来,一把拉着沈琅的手不住红着眼道:“好,好,好,真好,终于盼到哥儿l这一日了。”
又道:“吉时已到了,衔哥儿l,快过来拜堂罢。”
沈琅看了看沈老夫人,又扫了眼吴庸,终是随着沈老夫人而去了,却在行了三四步之后,忽见沈琅陡然间又再度停了下来。
沈老夫人拉着他的手,却如何都拉不动了。
沈琅这时抿着唇侧脸朝着吴庸面门扫去,冷冷道:“还有何事要禀?”
吴庸见此状,咽了下口水,立马一溜烟上前禀道:“陛下,陛下将柳姑娘一并带走了。”
几乎是在这句话落下的那一瞬间,只见沈琅一贯清冷的脸色微微一变,猛地转脸朝着吴庸面门射去,只一字一句冷声道:“再说一遍!”
话一落,吴庸支支吾吾道:“陛下……陛下将柳姑娘一并带走了。”
下一刻,只闻得哗啦一声,利剑瞬间出鞘,沈琅铁青着脸将吴庸腰间的利剑一把拔出,比在了吴庸颈间,清冷的面容上竟溢出一丝无端戾气,只冷冷道
():“还记得我的吩咐么?我让你这几日看牢她!”
沈琅一字一句冷面质呵斥着。
吴庸闻言脸色一白,而后双膝曲起,朝着地上一跪,道:“属下罪该万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众人被眼前这陡然的一番变故吓得花容失色,一抬眼,只见一向冷岑的沈琅脸上此刻竟凝结着一层少见的万年寒霜。
世界仿佛在此刻静止。
沈琅抿着唇,腮帮处两侧阵阵鼓胀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不多时已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