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时对着屏幕满心喜悦分享的人是我。
而那时的谢景流往往只是淡淡回一句:“知道了。”
如今,面对着谢景流骤然爆棚的分享欲,我平静敲下:“不感兴趣,不用发给我。”
被拒绝后,谢景流很快改变了策略。
不喜欢发朋友圈的谢景流开始发朋友圈,内容仅我可见。
我有睡前刷朋友圈的习惯,刷到了会一视同仁点个赞。
一时间,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有时,谢景流喝醉了酒,深夜给我打电话,低声哀求。
“薇薇,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吗?”
我骂他神经病,大半夜扰人清梦。
第二天谢景流酒醒,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在朋友圈里发着只有我一人可见的日常。
我生产的时候难产,谢景流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
我从手术室里出来,谢景流第一个扑上来,眼里满是血丝。
注视着我苍白的脸色,谢景流执着我的手,泣不成声。
我试了试把手抽出来,却最终因为脱力而失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渐渐康复。
等到了我能正常生活,工作的时候,谢景流给我发了一张温泉山庄的广告图。
“薇薇,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我懒得戳破他的心思:“不感兴趣。”
谢景流居然开始撒娇:“薇薇,你就当是陪我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轻哧:“我为什么要陪你。”
谢景流故作深沉:“因为我生了很严重的病,临死前就这一个愿望。”
我不由得有些好笑,因为这是我以前用惯了的借口。
以前和谢景流在一起的时候,每当我想要吃什么路边摊上的油炸食物时,谢景流总会以不健康的理由拒绝。
那时,我便会撒娇扮可怜:“求求你了,我生了很严重的病,临死前就想吃这一口,拜托了拜托了。”
如今,谢景流也学会了这套,对着我哀求:
“拜托了,求求你。”
温泉山庄最终还是没有去成。
我对谢景流心软过很多次,这一次,我不会再为他所动。
只是我没想到,谢景流说得是真的。
一个月后,谢景流的家人通知了我谢景流的死讯。
在我快要生产那段时间,谢景流查出癌症晚期。
为了不让我担忧,他一直强撑着不告诉我。
谢景流的家人带给我一串手串,据说是用谢景流的骨灰烧制成的。
根据谢景流的遗嘱,他把他名下所有财产和这串手串留给我。
我最终没有拒绝,戴上了这串手串,一个人跌跌撞撞把孩子抚养长大。
慢慢地,孩子上了小学,中学,大学,我也渐渐淡忘了谢景流的模样。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摸到手上的手串,会想起他还留给我一只小白船。
它就摆在最顶端的书架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