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烟火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一夜过去都平安无事,人心渐稳,所有事情终于又开始运转起来。
白荣今天起得很早,在书房坐了大半个时辰,将最近所发生的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写在了信上,信有两封,令亲信分别寄去了白帝城和朱雀城。
刑左也在书房里,他的眼伤未愈,围着一个厚重的黑色布带,等书房里只剩下两人后才开口道:“陛下应该会再排个人来。”
白荣闻言眉头一皱,叹道:“边夏和郑德铎都死了,陛下这一次派来的人,可能不会是助我稳住位置这么简单了。”
刑左点头道:“你要明白,我们是围绕在以陛下为中心的利益团体,平时可以有一些自己的声音,但只要陛下发声了,就只能有一个声音。”
白荣有些遗憾,说道:“终究是我自己没把握住这次机会,等陛下的人来之后,我这个城主怕也是傀儡无疑了。”
刑左根本不会去做安慰,问道:“郑德铎那边有什么线索没?”
白荣回道:“今天让人沿着浣花溪上下朔游,在上游的位置找到了一个院子。”
“不过,没有任何人停留过的痕迹,好在有人在外面的荆棘藤条上发现了血迹,应该就是他们在城外的汇合地点。”
刑左蹙眉问道:“那个院子是谁的?”
白荣眼睑微动,直言道:“月九的。”
刑左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片刻说道:“似乎跟卢飞他们有些关系。”
白荣苦笑道:“因为厨子的事情,最近一直有跟卢飞联系,我之前也听说过他们在内部清理某人,没想到就是这个月九,而这个月九已经死了。”
“死了?”刑左眉头皱起,“这么巧?”
白荣问道:“我也有些奇怪,但我们和泉府一直是合作关系,那这个月九我们私下去查?”
刑左摇了摇头,隐晦说道:“天狩那边和泉府有更深的勾连,他们隐谷内部最近颇不太平,这个时期不适合深究下去了。”
白荣有些郁闷,“那个剑修不能查,好不容易找到帮手的线索也不能查,这个仇怕是报不了了。”
刑左沉默了片刻,冷声说道:“局面如此,埋怨毫无意义,你现在只能从城里面这些大家族着手,他们绝对不会是铁板一块,打压一批人拉拢一批人,这个不用我教吧。”
“嗯。”白荣点头道:“所以我一会儿准备去趟刘家。”
“刘家?”
白荣答道:“之前有手下来报,说是刘家今天有些热闹,他们家主会宣布下一任家主的人选。”
白荣为了坐稳这个城主,自然提前了解过一些大家族的信息,刑左没有白荣了解得多,疑惑问道:“他们家主快死了?”
刑左也是有些奇怪,“我之前了解过,这个刘朝歌颇有手段,带着刘家成为锦官城前三的家族,最近还和皇室内务管那边搭上了关系,才四十岁左右,正是当干之年。”
“不过我这一次去倒不是为了这个事。”
刑左听出了白荣语气里的凝重,问道:“有什么情况?帮手出自刘家?”
白荣摇了摇头,微翕着眼答道:“郑德铎曾特别提起过,叫我施展手段平稳局势时,不要得罪刘家。”
“得罪?”刑左低喃出声,仔细咀嚼着这个词语,严肃说道:“如果郑德铎是代表皇室发声,那刘家的靠山……也许很恐怖。你现在千万不要轻易去试探,”
“哎——”白荣长叹一声,嘟囔道:“我还以为我哥的朱雀城很乱,没想到这锦官城简直有过之而不及啊。”
刑左裂嘴叹道:“大人在朱雀城也不好过,慕容星筹谋之事应该开始了,大人说不得会被裹挟着做些事。”
“所以,明天一早,我就得马上往回赶了。”
“你的眼睛还没好,这么着急?”
刑左听出了白荣声音里的无措,建议道:“这锦官城最近风云际会,藏龙卧虎,你还是不要轻动好了。”
“连这些家族也不查了?”
“既然一个刘家都能让郑德铎这么提醒你,那你还是等陛下派的人来,全听对方的就行。”
白荣沉默不语,刑左笑着说道:“就这世道,活着才有无限可能。你现在好好活着,才能在以后与大人守望相助。”
白荣诚挚说道:“多些邢大哥提点。”
刑左坦然受之,说道:“我与你哥是性命之交,自然没有坏心。”
……
……
在木青看来,今天院子外的日光走得有些快,他和刘葳蕤不过才开始尝试着真正地相处交往,依偎温存了一会儿,刘葳蕤就被她爹派人喊去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