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看着他的背影,对纪深生出些想念。他不禁看向祁王身处的位置——是空的。
他被禁足王府了。
想到这,满月突然激灵一下。
这两天脑容量几乎要被那该死的单片机填满了。有件要命的事儿被他忘得死死的,满月暗骂自己大意了,昨夜与皇上见面时,就该与他说的——
如今祁王府内被圈禁的,真的是祁王本人吗?
还是被用来李代桃僵的魏鸣?
满月在心里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刚跟自己较劲呢,忽然见大殿屏风后面人影晃动,转出来一名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在执殿公公身边耳语几句,对方脸色也变了。
执殿太监快步到皇上身侧,低声几句,皇上抽冷子窜起来:“你说什么!”表情又惊又急,“孟姑娘呢?她怎么说的!”
一句把执殿太监问住了。
好在来传话的小太监机灵,事态紧急,他近前行礼,道:“孟神医说,可能就在这一半日了,请陛下……珍稀……”
说话声音不算太小,满月又站得靠前,是能听见的。
他心里顿时翻了个个儿——是萧玉吗?
再看皇上,顾不得还在朝上,起身就往后宫去了,把三公九卿满朝文武,都晾在了大殿上。
约么过去半个时辰,祁王居然来了。
满月乍见他吃惊,细想又明白因果。
他仔细端详祁王,老王爷面皮的细枝末节处没有半点易容的痕迹。诸臣见他前来,都行礼寒暄,来言去语间,也看不出蹊跷。
满月闷不吭声地站着不动,他跟祁王不甚熟悉,一时分辨不出这人的真假。
朝臣们又被晾了小半个时辰,皇上回来了,还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人。
那人从后殿直接穿进屏风后面,又入垂珠帘后坐好,只能看出个影儿,头戴凤冠,打扮得庄重典雅。
自始至终,群臣没见那人的容貌,但满月知道,她是萧玉。
“朕……”皇上从垂帘后转到殿前,声音嘶哑,眼睛里满是血丝,“今日诸卿都在,朕要昭布一件要事。”
他端站在御阶上,君临天下之姿从骨子里漫散出来,群臣皆静,大殿上寂寂。独有珠帘后,传出轻微又克制的咳嗽声。
“纪满月。”竞咸帝沉声。
满月出列跪下,颔首:“儿臣在。”
“你是朕与玉贵妃离散多年的骨肉,此事诸卿皆知,只差为你正名立册,自你入朝以来,文武兼资,为朕和大越劳心费神,今日朕在百官面前,正你皇子名分,许你太子之位,”他说着,向身边太监示意,那太监便奉上个白玉盘,盘子被织金的紫缎盖着,“春分立册,是祖宗传下的规矩,朕不得擅改,但今日将太子玺交予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