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的闪动让杜泽成心生忌惮,他冷声道:“我数三下,你若不说,我就送他回去,我的人会好好招呼他。”
“一——二——”
随着数数,他的手在收紧。
手指深深扣进厉怜脖颈的皮肉里。
满月的手也在收紧,他盘算利害得失,方法与利弊在脑海中推演,比如——
他可以告诉杜泽成一组假的解码答案拖延时间;
然后用结束游戏的方法,送司慎言回去……就像司慎言曾经在沧澜山山门前对他那般。
这样,可以打出时间差。
但变数太多。
纷乱中,满月又一次看向司慎言,对方也在看他。那眼神霎时涌出万千情绪,让满月心虚。满月恍惚在司慎言的双眼中看见了阳光消融,带着无可奈何的不舍。
那不是错觉,司慎言懂他。
对方明白他在想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思虑一瞬便是千般变化,杜泽成“三”字尚未出口……
厉怜突然低喝一声。
因为气息受阻,他的声音仿佛野兽垂死的嘶吼。闪瞬光景,少年在腰间一带。
佩剑出鞘。
剑尖映月,陡如流星坠落天际,冷光隐没入少年的胸膛里。
这一剑狠绝至极,厉怜猛向后退,后背紧贴上杜泽成的胸膛。杜泽成全没拿厉怜的三脚猫功夫当回事,惊觉已经晚了,被厉怜一剑穿心。
短剑穿透了两个人,剑尖自杜泽成后心戳出来,鲜血朱红如注,自血槽跳落成股。
厉怜很疼,但心里又有点自豪,这是满月教他功夫以来,他出招最果决的一次。
他再又将心一横,短剑猛然在胸膛里转横,翻搅着两个人的伤口——
不许你威胁他。
你带着罪孽,随我一起回去吧。
师父啊,这次我没有犹豫。
原来果决是这么痛快的事情……
满月大骇,惊骇之余,还存有冷静。
自从上次听厉怜说过零日漏洞,满月便得出一个推论:回现实的方法,大约是两种。
带你回去
所有景象铺天盖地似的转,却没让人觉得眼晕。
万物都被虚化模糊,像高度近视患者眼中的世界,只余光影,还有边缘不清的轮廓。
随后,一切都暗淡了。
满月的意识还在。
他又落进一片虚无里,睁开双眼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空洞,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