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有不少人给宫九送饭,但他们不管提多少东西进去,都是原模原样再提多少出来。
里面的人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才离开,远远跟着宫九走到有花灯的地方,江子辰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经过人多的地方,他正想快走几步以防冲散,就听到有人笑着大声交谈:“听说了吗,沙漠最美丽、最恶毒的人,要找叫江侍卫的做男宠。”
宫九也听到了这不堪入耳的话,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紧接着,另一个人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生性冷僻、以剑道为生的剑神,为了江侍卫跑遍了天涯海角!”
宫九眼眸微暗,他缓步朝正在交谈的几人走。
那几人未察觉到任何不妥,自顾自道:“可我听说,高不可攀的世子家中,也藏了一个江侍卫,他房间日日传出粗喘声。”
江子辰离得不算远,听到他们这么说,微微顿了一下,只觉得十分荒唐,粗喘声分明只有一日!
宫九走到一半儿,又忽然顿住,他阴沉了近两日的脸上,慢慢有了些笑意。
不想被旁人发现一般,宫九转过身继续走,同方才的步子相比,他走得慢了很多,似是怕谁跟不上。
看宫九买下一个花灯后朝人少的地方走,江子辰想了想,用轻功到较高的屋顶静静守着他。
宫九垂眸,拎着花灯走了一阵,到无人经过的小河旁,才蹲下来写下一张字条。
江子辰坐在屋檐上,等宫九把花灯放到河面离开,他才用轻功落下。
他经过放花灯的那一处,不用刻意去看上面写了什么,就能一眼看清那儿的字:在下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此生唯愿,与你长相厮守。
离开宫九的第三日,江子辰依旧失眠,在天亮的那一刻,他想明白了。
在宫九寝殿上坐了一阵,在江子辰以为宫九还是会整日闷在屋内不出来时,他用轻功离开了太平王府。
等江子辰离开,宫九才推开寝殿的门。他走到院子,抬眼看向寝殿顶部,见上面的人不见了踪影,若有所思。
今日的京城,要比往常热闹。
江子辰走了一阵,只觉一人空落落的,惦记还在太平王府的宫九,他想回去,但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腕。
扭头看向那人,他就发现眼前的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上下打量一阵江子辰,瞧他似是有烦心事,忍不住问:“江兄,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子辰摇头,见陆小凤看着并未受伤才放下一桩心事。
回想方才路上所遇所闻,陆小凤摸摸胡子,笑道:“方才我喝了一位姑娘的牛肉汤,听到了不少奇怪事儿。”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太平王府的牛肉汤姑娘,江子辰问:“什么奇怪的事情?”
陆小凤道:“那姑娘心情很坏,说她讨厌的女人离开了,但是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江子辰闻言,顿了顿。
他只觉方才没有猜错,不过,太平王府的姑娘,除了牛肉汤之外,他只见过沙曼。
陆小凤以为江子辰也觉得有趣,便继续道:“小姑娘说,她以为那女人离开,九哥就会只看着她,但这几日才醒悟,她的眼中钉不应当是离开的女人。”
江子辰轻轻皱眉:“那姑娘可还说了些什么?”
陆小凤回想一阵,眼底带了些笑意:“那姑娘还说,九哥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吃不喝,她从未见过九哥这样,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你猜怎么回的。”
江子辰垂在一侧的手微动,他抬眼看着陆小凤,静静等眼前的人继续开口。
陆小凤也不卖关子,他把腰间别着的细柳丢在地上,重重踩了两下才道:“那姑娘像我这样,把腰间别着的鞭子丢在地上踩了许久。”
“她踩完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的九哥称什么江跑了。”
说到这儿,陆小凤忍不住笑了。
他扶住一侧的木桩,笑到肚子直疼。等眼角笑出泪水,缓和一阵,陆小凤才道:“我本以为世间深情的断袖还挺多,但不曾想那不是男人,而是江。江兄,你难道不觉得荒唐吗?”
江子辰愣了一下:“或许那并不是江水,只是那姑娘记不住叫什么,所以才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