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跑前跑后的,体力消耗很大,精神几度就要崩溃,要没有地窖的激励和希望,秦淮茹觉得自己早死了。
看着身边吊着的空瓶和手上的胶布,扭过头,两个孩子也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睡得正香,旁边还摆着几个饭盆,应该是给孩子喂了饭。
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动静,真饿啊。
轧钢厂还是没有给自己答复,现在轧钢厂应该很慌吧,差点就是三尸四命,再加把火,再坚持坚持,必须得赢。
秦淮茹轻手轻脚的下床,穿好衣服,又轻轻唤醒两个孩子,蹑手蹑脚的离开医院,还不忘带走了轧钢厂的慰问品。
“妈妈,咱们是回家吗。”
棒梗牵着妹妹跟在后面,秦淮茹一口一口的啃着苹果,一天没有进食,虽然挂了瓶,有些力气和精力,可肚子却顶不住。
“伱们俩饿吗,也吃点。”
杨厂长很头疼,这才上班,秦淮茹居然溜出了医院,又带着两孩子来了,今天上午有上级部委来,要听取去年的工作总结汇报,小道消息说,有表扬和荣誉,这事闹的。
待会都不用有人围观,只要领导问一句,这厂子外面怎么站了三个雪人,这轧钢厂一年的奋斗、万人的辛苦全都得泡汤。
厂子里都准备好了迎接检查,各车间都做了部署,连食堂都做了安排,就怕领导一不留神去了食堂,查看职工的生活情况和卫生。
现在这事闹的,秦淮茹直接都堵在大门外,再强制送一趟医院,万一再跑回来,这不就没完没了啦。
“书记,你看这事怎么办,这娘们混不吝啊,不讲道理。”
按理说,看了处分决定,应该知道了自己男人两起违法没处理,已经够便宜了,早该吓跑了。
陈书记皱皱眉,这事还真是麻烦,一个不好就是三尸四命,这动静就大了,谁也别想好过。
“老杨,别一激动就失了分寸,你是轧钢厂的领导,一言一行都代表轧钢厂。”
老杨也很无奈,不是他想骂人,从队伍出来,这些年已经改了不少了,可今天是真急了,对待敌人只要一梭子,对这母子三人真是无计可施。
陈书记想了想,这眼前的事必须得马上解决,抓人是不行的,没有理由,人家没哭没闹没撒泼,严格来说都不在轧钢厂地界上。
“昨天她说的话你还记得吧,现在是一家四口,马上就是五口,没有粮食,没有工作,再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杨厂长回想起来,的确,这女人是没了退路,这是在拼命,你和一个在拼命的人还怎么协商,抓不能抓,谈没法谈。
根本就不是什么协商的事,可还有一个多小时,上级就要来了。
“老杨啊,不是我动了恻隐之心,现在想想,这贾东旭是咎由自取,可他已经死了,他死的时候还没开除,也算是咱们厂子的人…。”
杨厂长心领神会,是啊,贾东旭死了,没必要为难一个老娘们,再说死的时候还没开除,也不算违反规定,算了算了,总不能把人逼死…。
“小马,去找马科长,让他把人安置好,就说我有时间就过去,你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