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看这么一束花,她也有点膈应了。
“嗯,就是有点可惜。”
说归说,路筝筝还是果断辣手摧花,一边心疼一边把花给全都揪秃了,处理完还特地拍了一张照片。
务必要让曦曦姐知道她处理得有多尽心。
卡片也被许令安撕成不到指甲大的小片,保证拼都拼不起来。
休息室里。
姜令曦指了指她平常休息用的那张椅子,“坐。”
她这边话音刚落,沈云卿就捧着花走过去乖乖坐下,主打就是一个听话。
不过坐下后他也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花束,伸手轻轻摸了摸其中一支白色花朵,不语。
姜令曦见状看过去,刚想开口,目光就控制不住落到了那只静静抚弄花瓣的手上。
近看那花瓣并不是全白的,边缘处透着淡淡的粉。
等那手靠近,两者几乎融为一体,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更白皙一些。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那花应该是张凌洲送的,也就是张老爷子的小孙子,昨晚上在安安认亲宴我们才见过。”
沈云卿睫毛轻颤,“卡片上的话……”
“那小子手脚不老实,临走的时候被我揍了一顿。现在搞这么一出,应该只是来道歉的。”
或许还有别的目的,但现在,直觉告诉她,咬死对方只是道歉就行了。
沈云卿终于抬眸,“他碰到你哪了吗?”
姜令曦这才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深邃无锋,细看又有暗色涌动,不由怔了下,“手,揍人的时候才碰到的。”
眼底暗色缓缓褪去。
“陛下……”
后面的一声低叹几乎是微不可闻。
沈云卿清楚自己脾气来得很没道理,以陛下的骄傲,除非是认可的人,又怎么会容许旁人碰触到自己一分一毫。
但情之一道,又哪来什么道理可言。
不光气那个险些唐突了陛下的张凌洲,他还气自己。
一个还认识了不到一天的人,就敢大着胆子向陛下送花送卡片。
他明明心存妄念,却一直以来都只敢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去试探,一边奉若神明,一边又无端想把人轻轻捧在掌心。
静静克制,不敢唐突。
但在这一瞬间,他不想再克制忍耐了!
等到那只原本落在白色花瓣上的手指带着小心,轻而急切,害怕被拒绝的意味突然握上来的时候,姜令曦被握住的指尖下意识颤了下。
但很快就感觉到握上来的手指又紧了紧,力道控制在让她无法瞬间挣脱,又不会让她觉得禁锢难受。
沈云卿仰头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如今两人只隔了一束花,可以说近在咫尺。
他心跳如擂鼓,既有刚刚试探着握上陛下手指的紧张,也有此刻察觉到没有被挣脱的欣喜和激动。
身上那份早就浸到骨子里的克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悄然沾染上执拗,此刻鼓动着他鼓足勇气开口:“陛下可否不再只当我是臣子?因为我……”
早就已经不甘心了!
后面的话被突然间俯下身来的姜令曦吞噬在唇齿间。
那时她身披战甲,得胜归朝。正是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纵马游缰,满身轻狂之时。
偶遇少年一袭白衣,皎如玉树,郎艳独绝。
在那惊鸿一眼对视间,惊艳到的,又何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