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小哥哥!”小婢女激动得微微颤抖,眼眸里瞬间凝满了泪水。
贾环愣了一下,仿佛内心某根弦突然被触动了一下,无限怜惜之情涌上心头,眼神也变得温和无比,伸手抚摸了一下邢沅的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小邢沅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情不自禁便扑入贾环的怀中。
贾环既怜惜又心惊,小妮子这几年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一边轻拍其后背,一边柔声安慰道:“哭吧,心里有什么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邢沅哭了一阵子,情绪倒是慢慢平复一来,有点忸怩地离开了贾环的怀抱,低声道:“对不起,弄湿了你的衣服。”
在礼教大防的封建社会,男女之间的界线划得格外清晰严厉的,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而八九岁的小姑娘已经懂事了,邢沅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才做出此等逾矩之举,此时自然十分羞赧和后悔。
贾环倒没多想,摇了摇微笑道:“没关系,对了,圆圆你怎么会成了秦红玉这女匪的婢女?当年你和周嬷嬷不是到苏州投靠姨妈去了吗?”
贾环这一问,邢沅的眼圈又红了起来,正将口欲言,头顶上的船板便传来了一阵脚步。邢沅急忙擦干净眼泪低声道:“小哥哥你放心,姑奶奶其实是个面冷心软的人,而且向来一言九鼎,等她醒了后肯定会放了你的,大不了圆圆跪下来求她。”
贾环皱眉道:“秦红玉似乎病得不轻。”
邢沅点了点头,担忧地道:“姑奶姑的小腿被木刺所伤,红肿化脓,如今正发着烧,昏昏沉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醒。”
正说着,长相奇丑的丑奴便顺着木梯爬了下来,斥道:“送个饭咋这么久……咦!”
丑奴忽发现邢沅两眼红肿,似乎哭过来,顿时目露凶光怒视贾环,厉声道:“圆圆,可是这小子欺负你?”
邢沅忙摇头:“没有,丑奴姐姐你误会了。”
丑奴疑惑地看了看邢沅,又狐疑地看了看贾环道:“你们俩真的认识?”
邢沅点了点头道:“环三爷当年救过婢子。”
丑奴讶然地瞥了贾环一眼,淡道:“上去吧,该怎么处置这小子,姑奶奶她说了算,你这蹄子别瞎掺和。”说完便提起灯笼,示意邢沅离开。
贾环见状急忙道:“听说大当家病得不轻,现在还发着烧。”
丑奴顿时大怒道:“还不是拜你小子所赐!”
贾环皱眉道:“此话从何说起?”
丑奴冷哼一声,没再理会贾环,催促邢沅赶快离开。
贾环连忙道:“刚才听圆圆说,秦当家小腿受伤红肿化脓,应该是伤口发炎了,这才引起了发烧,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得了败血症,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丑奴本来已经爬上一半梯子,闻言停了下来,转头盯着贾环道:“你还会医术?”
贾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委婉地道:“我要先看看秦当家的伤口。”
邢沅忙帮腔道:“丑奴姐姐,小哥哥……环三爷本事很大的,让他看看吧。”
丑奴如今正一筹莫展,又闻贾环说什么“发炎”和“败血症”,似乎真的有点料,略犹豫了一下便道:“好,你小子若能治好姑奶奶的伤,我立即便放你走。”
贾环虽然不懂医术,但当年读书时也上过几节急救护理课,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简单消毒处理伤口还是不在话下,而且如今这种情况,如果秦红玉不幸挂了,自己也不定能安全离开这艏船,所以只能拼一把了,于是便随着丑奴离开舱底,去给秦红玉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