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生气。上一回这样戾气横生、咬牙切齿的时候,还是上官鸢执意要入东宫的时候。只是那次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而这次,是杀意……
她爱笑。生气了也笑,越生气,笑地越温柔……却是很少这样,喜怒形于色。
再问,她却又只摇头,什么都不说。
古厝看着被她狠狠搁在桌上的茶杯,看着它原地晃了晃,眸色微凝。他恍惚间觉得,姬无盐在宁修远的事情上,情绪总格外的明显一些……这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再问,只稳住那茶杯,又倒了半杯,递过去,“夜深了,少喝些。喝完,便去睡吧。”
双手接了,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地抿,以此来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半晌才开口说道,“我知你担心,但我自己需要理一下,理清了我再同你说。时辰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古厝也不勉强,只温和浅笑,“无论什么事情,莫要强撑,我……我们都在的。”
姬无盐点点头,没说话,仍然捧着茶杯一口一口的抿。
……
翌日一早,门房收到吩咐,自此以后,但凡是宁三爷和宁三爷的人,一律不见。
门房多少有些一头雾水,正摸着头脑呢,就见宁家标记的马车徐徐驶来,驾车的他们已经认识了,席安。马车上自然就是宁三爷。
刚接了命令,转眼就要拦着帝师大人不让进,多少有些……忐忑。
这背,便弯着了,讪讪笑着,迎上两步,斟酌着开口,“这、那个……宁大人,今日……今日我家姑娘不见客。”
宁修远倒是了然,也不为难人门房,抬抬手里的牛皮纸包裹,“那你家姑娘有没有吩咐你们,不能收宁国公府的礼?”
笑容愈发尴尬了几分,“这倒是没有……”
宁修远又抬了抬手里的包裹,也不遮遮掩掩,“那成,昨儿个就买好了,你家姑娘赶人赶地急,没顾得上拿。你们给她送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他敢说,门房都不敢听,身后席安更是冷汗滴滴,昨儿个自家主子翻墙进去,自己没跟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看来……这是被赶了?
啧。姬姑娘厉害。
门房收了油纸包,其中一人一路小跑着进去了,还有一人却略显尴尬地站门口,弯着腰弓着背,寻思着这位爷既然见不到人为何还不走,就这么背着手看着那牌匾,似乎能看出一朵花来。
这位爷盯了半晌,偏头问门房,“可知,这牌匾之上的字,何人所书?”
门房新来的,表示不知。
宁修远便吩咐席安去查查,“这字不错,找着以后,给咱们府里的牌匾也换一换。”
席安提醒宁修远,“咱们上面……有玉玺,还有陛下私印。”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再说,御赐之物哪是说换就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