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当时还有更好的做法。”
李洹接着分析了当时的局势,和她一起讨论,如果再来一次怎么样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
慢慢地,春宜也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沉浸在他的讲述中。
直到讲完最后一个字,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明明外面是烈日高照,摸起来却是温凉的,凉得她久久不动。
李洹眼盲四年有余,其他的感觉比一般人强很多,当她的手覆在他手上时,他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感觉顺着肌肤到达筋脉,最后进入血液直达心脏。
“砰!”
门被撞开,两人惊得一瞬间分开,像是在做什么坏事。
苍不留的欣喜被尴尬的气氛冲淡,上天作证没有人告诉他春宜在这里,不然他怎么敢就怎么推门。
他解释:“这个药方应该会有作用。”他没说会有什么作用,生怕李洹贪恋眼前的一点甜头,而选择不继续治疗。
“什么作用?”春宜问道。
“回到之前的样子,重新治疗。”他选择了说实话,虽然医者仁心,但是选择权要交给患者。
把揠苗助长的苗埋进去,再重新施肥,等它长大。早早地把苗拔起来,
果然,李洹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你先去忙吧,麻烦你了。”春宜对苍不留说。
苍不留离开得毫无留恋,只有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微微顿住,稍微回头看了一眼春宜。
等房间只剩下两人时,春宜才开口说:“虽然我喜欢铜镜,喜欢它模糊的样子,但我希望你可以看清叶子的纹路,树的年轮,和眉间的花钿,而不是只有一个轮廓。”
李洹依旧默不作声,第一次如此张扬地看着春宜,她在他眼中看见了属于一个少年的侵略和占有,只是最后归于温柔。
他没有表现出来此时他的疼痛,他试图用力看清她眉间的花钿。
她刚才所说的三种事物中,他只屈服于第三种。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相顾无言,直至李洹说出那声“好。”
春宜松了口气的瞬间,又替他委屈,马上他的世界又要变成黑色,而他们只能信任苍不留。
“你还记得你写的那句诗吗?暝姿看远树,春意入尘根。”
“总有一天,我们会在黄昏中望着远处的树木,我们都能看见地上冒出的新芽。”
苍不留不意外他们的决定,他谨慎地从选药材开始就不经过第二个人的手,青苏拿过的药壶他都要再用沸水煮过一次。
最后那碗药呈上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提了一口气。
李洹不再犹豫,攥着春宜刚给他的一根发带,一口喝完这碗药。
“相信我,我不会做一件没有结果的事。”苍不留说。
李洹喝完药后立即睡下,苍不留说是体内在休整。
离开李府后,春宜没有了去别处的兴趣,只想回宫。
经过公主府时,看见府邸初见轮廓,来不及细看,就见一处结构垮掉,压倒了正在搬运木头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