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猫儿小脸挂着温柔浅笑,道:“待期满之后,有甚打算么?”
“奴家还没有想过,左右不过回家后让爹娘做主说门亲事,嫁人了事。”翠鸢对未来也没什么不切实际的想象。
猫儿拍了拍翠鸢的手,认真道:“翠鸢,咱们女儿家出生在甚样门第不能选择,但嫁人可算作第二次投胎了,此人生大事切莫不可只听旁人的,便是爹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忽然聊起这么深的话题,翠鸢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猫儿却笑了笑,软绵绵道:“这世上,有些男子是木讷了些,不会说好听话哄人。但这般男子未必不是好男儿”
话说到这一步,翠鸢当然听明白了。
她和长子的小道消息也传的不少了,杨大郎偶尔还会打趣两句。
其实吧,翠鸢倒不抵触长子,这个木头疙瘩虽不会说好听话,但翠鸢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会默默去做。
让人心安。
只是,翠鸢见过自家姑娘是怎样和陈公子好上的。
玉侬为此哭过、笑过,当初硬闯妙玉阁时更是疯魔了一般。
因此翠鸢总觉得,她和长子之间少了点啥
再从现实层面考量,眼瞅着陈公子前程不可限量,那长子又是公子最亲近、最信任的兄弟之一。
往后,他跟着公子谋一番富贵一点不稀奇。
想到这些,翠鸢垂了眼帘,满是怨气的说道:“大娘子,那个木头疙瘩甚都不说,我们俩现下这般稀里糊涂的情形,奴家也不知晓他到底怎想的。”
见翠鸢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猫儿不由笑的露出一排小米牙,柔声道:“你若有意,我会帮你去点透这层窗户纸。”
“。”翠鸢低了头,扭捏起来。
猫儿莞尔,又道:“反正你的身契还有一年,这一年里,他们只管做他们的大事。咱们女儿家也不能闲着,你跟着我好好干,挣份体面嫁妆出来!那样才有底气,到时,把你爹娘也接来,在咱们集团谋份差事,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那样才是过日子”
“。”
翠鸢呆愣片刻,喃喃喊了声大娘子,眼泪便扑簌簌掉了下来。
她身边的人,三娘子让人不敢亲近,玉侬根本想不到那么多,便是爹娘也未必给她做过如此长远的打算。
翠鸢不由感动又愧疚。
猫儿拿帕子帮翠鸢擦了擦泪,忽然软软道:“往后,这宅子里的事可不能再不小心说与旁人了哦。”
“。”
翠鸢登时心里一惊,抬起泪眼看了猫儿一眼,只见后者嘴角噙笑,面若桃花的小脸上既不见恼怒、也不见生气。
翠鸢心下一阵惭愧,哭道:“大娘子放心,往后翠鸢若再向三娘子说咱宅子里的事,便叫翠鸢不得好死。”
“发什么毒誓呀”猫儿伸手拉下了翠鸢起誓竖起的两指,温柔道:“我知晓你为难,所以不怪你,以前的咱就不提了。往后,你还要继续和她说”
“呃?”哭成泪人的翠鸢有点迷糊。
“往后呀,我让你说甚,你便说甚,好嘛?”
“嗯嗯。翠鸢听大娘子的。”
两人说话间,楼下院内传来玉侬大呼小叫的喊声:“公子放值啦,奴奴想吃猪槽串串,我们去十字坡好不好。”
“莫哭了,洗把脸去吧”猫儿支应了翠鸢,踱到了窗边往下看去。
陈初刚走进后宅,玉侬却已飞扑到了身上,陈初借势单臂抱了玉侬在原地转了几圈。
火红羽纱面斗篷旋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