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浩荡平静道:“今日无风,你确定能飞。”
晏龙雨气喘道:“先生说过,我心自然,清风自来。”
独孤浩荡眯眼道:“先生说的,是这意思?”
晏龙雨撇嘴道:“不是吗?你早课绝对没有好好听!先生,额,特意教咱放纸鸢的。”
独孤浩荡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两人桥头桥尾来回跑,可这纸鸢却始终连一丈高都飞不出。
“你心,还自然吗?”
已是满头大汗的晏龙雨一屁股坐在桥上,大口喘着粗气,“这纸鸢,怎么比凤叔还不靠谱,要不咱把它拆了吧!”
独孤浩荡靠着老槐,再次皱了皱浓密精致的眉头,有些语塞:世上还有比你晏龙雨更不靠谱的人?这山上但凡有个活物,本殿下都懒得理你。
心里这样想着,只是看着眼前的同龄人,独孤浩荡的嘴角又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
这山里有你在,其实也不错。
“独孤,你笑了。”
“闭嘴!”
比两个孩子大三岁的燕归短剑不离身,正双手托腮倚在篱笆上,看着不远处老槐下那两个天真的稚童斗嘴。
怅然间,燕归的视线里突然多了一袭白衣。这人他隐约记得,两大宗门拦江之日,他也曾在滚龙江一处树后默默地看着,就曾远远看到一袭白衣出手救人。
老槐树沙沙作响,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坐在竹桥上的晏龙雨手中纸鸢脱手缓缓飞上了天空。
独孤浩荡心头一紧,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晏龙雨身后渐渐靠近的那袭白衣,这是一个自秦先生带他来到这里以来,从未见到过的模糊面庞。
晏龙雨后知后觉的猛然转头,吓了一跳,他抬起屁股尴尬地站了起来,看向白衣一脸羞涩。
这位白衣天人的脸上就像是时刻蒙着一层无形白纱一般,虽然两个孩子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在心中莫名却涌起了一股温暖和煦,如沐春风的感觉。
走近的白衣天人竟从袖中掏出了个巴掌大的憨态可掬的小黄狗,他将其递给了身前的晏龙雨,温声道:“这小生灵与你们有缘,便送与你们了。”
独孤浩荡有些意外,刚才还在心里想着要来一个活物,这就送上门来了?
晏龙雨俏皮傻笑着一把抱过了小狗,跑到了独孤身边将狗塞在他怀里,憨憨地问道:“大叔,你是来蹭饭的吧!”
独孤浩荡抚摸着黄狗,冷笑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只知道吃?”
白衣看着两个孩子,苦笑道:“难得一双完璧,龙雨浩荡,不错,这一世的天下,倒是有点看头。”
两个孩子歪着脑袋只感觉眼前这个自言自语的人很奇怪,随即交头接耳了起来:
“独孤,这大叔说起话来怎么比秦先生还奇怪。”
“你又懂了!”
“他一定是想蹭饭,只是不好意思说。”
…………
被两人无视的白衣天人有些许尴尬,干脆直接弯起腰开门见山道:“孩子们,启山山顶有一峰一泉,唤作观云峰、洗心泉,我一个人便住在那里,不知可否邀你们二位每月朔日前后来和我玩玩?”
两个孩子根本不把白衣放在眼里。
“哎,他又在说什么?”
“这大叔要骗你去他家,千万别去!”
这个不知来历的启山白衣天人,此时已经完全被两个孩子当成了一个蹭吃蹭喝还骗小孩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