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犬养下作见田中健一又要发脾气,连忙劝解说道:“总代目,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海军部的抢劫计划如果能够成功,咱们得到的可比失去的要多。”
犬养下作缓缓点头,一副老谋深算成竹在胸的模样。
道馆。
杨登欢一怔,这个表情让曹有光非常受用,笑着说道:“也有你小子算不出来的事情哈!”
与此同时。
“十万大军……”
桌上茶杯冒着氤氲热气,这得益于屋角冒着火焰的红泥小火炉和炉边同样身穿和服的年轻女人。
“找我什么事?大半夜你睡不睡着,我可正瞌睡的呢!”杨登欢不满地说道。
“什么叫我算不出来,我那是推理好不好!你以为我是城隍庙前面摆摊算卦的王瞎子啊!”
“阳谋?”田中健一微微一愣,皱起眉头问道。
曹有光苦笑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北平已然是一座危城,三面被围,现在唯一能够安全进出的唯有平南卢沟桥一线,如果战端一开,日本人控制了卢沟桥,关闭南大门,北平城就无路可逃了!”
曹有光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余独醒的人。”
“暗影?阿七的代号?”杨登欢问道。
杨登欢态度坚决,斩钉截铁,让曹有光无法再劝,只能悻悻然离开杨登欢房间。
“登欢兄弟,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抗不抗是一回事,抗不抗得了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北平城中的军政要员,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向往南边跑?”曹有光耐着性子说道。
“不,‘暗影’是一个组织!其中包括阿七,也包括侯亮昆。”曹有光说道。
杨登欢仿佛思忖良久,曹有光耐心地等待,一直抽了两根烟,杨登欢才终于说道:“我想了,我要回北平。”
“我给你说的不是这个!”曹有光又说道。
唯恐校长以抗日之名,蚕食他们的地盘,所以他们力图夹缝之中求生存,既不投日,也不让校长的嫡系进入自己的地盘。
“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杨登欢又是一愣问道。
“海军部的意思,不想让这件事扩大,他们会在巡捕房打点,让日捕股以雇凶杀人,凶手潜逃而结案。”犬养下作又淡淡地说道。
“你妹!”杨登欢不满地骂了一句,不高兴地说道:“一个月就十五块钱,我尼玛居然成了军政人员……军政人员就这么不值钱啊!”
砰!
田中健一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脸色更加难看。
“那是,校长都这么重视,更何况是老板!老板可是一直以校长马首是瞻,从没有半分违拗。”杨登欢也附和着说道。
“和河下世良在一起的是什么人?”田中健一问道,语气中满含戾气。
“老板……”杨登欢刚要相问,曹有光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有些事用亲戚还不如用外人,更何况是这种运宝的事情。所以暂时无碍,‘远行计划’还是由咱们特务处执行!”
田中健一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强自忍耐,瞪着眼睛许久,这才说道:“可是河下世良这个混蛋,没有他这个水文专家,咱们怎么进行下一步!”
但是曹有光又实在舍不得这么一个又有本事又没有后台,而且还没有野心非分之想的下属,所以才深夜来访,目的就是劝说杨登欢能够留在上海,不要再想着回北平。
“你小子一根筋……”
“上面如此重视‘远行计划’,但是‘远行计划’却因为这起案子被迫搁浅。如果我们将这起案子顺利破获,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留在上海?或者说留在后方。”曹有光紧盯着杨登欢的眼睛,声音压的很低,但是语气却十分沉重。
“你知道什么!你加入特务处,就算自动入职了警备司令部的稽查处!你早就是军政人员了!”曹有光淡淡地说道。
曹有光兴致勃勃地说着话,见杨登欢若有所思,还以为杨登欢质疑自己的能力,更是得意地一笑说道:“这个你放心,处理管人事的沈道科长是我的同学,只要咱们案子办的漂亮,他那里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