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广深呀,我是看着许超明出生的。”
姚翠花嘴巴很硬,额头却冒出点滴汗水,呼吸凌乱急促起来,抬起袖子不停擦拭额头。
“姚翠花,作伪证可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能绳了你。
还有你儿子也是保卫科的,你应该知道咱们保卫科的政策。”
武副科长看出些许端倪,大声提醒姚翠花。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威严,姚翠花却咬着嘴唇,就是一声不吭。
姚翠花的倔强出乎了武副科长的预料。
他有点不知所措了,正想站起身把小赵带来。
李爱国冲他摆摆手,示意等等,随后扭头看向姚翠花:“许超明今天犯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他竟然破坏了咱们从老毛子家进口顿巴斯康拜。
顿巴斯康拜不是矿上的,而是你们每一个矿工自己家的。
是咱们矿工吃饭的碗筷!
现在外面还有一伙人。
要暗中破坏咱们的家,砸烂咱们的碗筷,让咱们吃不上饭。
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做些什么?”
姚翠花在解放前是在司员们家当老妈子的,没少被欺负。
儿子在矿上当矿工数次被大柜打得遍体鳞伤。
也就是解放后,因为出身好,才能在浴室干上轻松的活计。
对她来说,现在的煤矿就跟自己家一样。
李爱国的话直接戳中了她的心窝子。
姚翠花沉默片刻,眼泪突然流下来:“秀芬。当初你去世的时候,拉着大姐的手,让大姐照顾超明,可是这孩子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办啊!”
见姚翠花的心理防线被突破,武副科长佩服的看李爱国一眼,拿起本子做记录。
李爱国继续问道:“许超明的父亲到底是谁?”
姚翠花擦擦眼泪:
“原本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秀芬有个野男人。”
“野男人每次来的时候,秀芬都会给她丈夫许广深一些角子钱,让许广深到外面喝酒。”
“许广深是个酒鬼,见到酒,比亲爹亲娘都亲。”
“不喝得烂醉,不回家。”
“野男人都是深更半夜才来的,不到天亮就走了。”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们也知道我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有次趴在墙上,我听到秀芬喊那野男人许大柜。”
许大柜。李爱国抬头看向武副科长。
钢笔尖戳破稿纸,留下浓厚的墨滴,武副科长咬着牙齿,眼神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许宗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