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凛冬的离去,这不大的小院,更显空旷。
身上的衣服被风吹起,从前襟入,从背后鼓,形成一个大大的风包,在夜风中闪现着。
余晚阳头发凌乱,目光淡然,他看着夜空,跟江初寒说:“一个又一个家庭的毁掉,对于江总来说,都是举手之劳。”
“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到了眼下这一步,江总还会是这么偏执的吗?你带零月走,不让他回来,你真是太疯了。”
“院长奶奶是个很好的人,她不想让零月跟你走,可她也知道自己跟你比,是鸡蛋碰石头,惹不起。她不愿让零月为难,就忍了下来。她想着以后,你的工作总会忙完,零月就应该回来了。”
“可是她到底也没等到。”
“江总。你毁我余家的时候,我一夜白头,斗不过你。”
“现在,你毁零月的时候,也更是出手不留情,半点不留退路。陈院长死,三个孩子才刚出生不到二十天。这样的现状,这样的惨状,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别说磕头,也别说对不起人命,大于天。”
“疗养院大火案始终未清,陈院长命大,没死在火里,却死在了这个刚刚立了春的寒风中。”
小院里开着灯,灯光泄了一地。
前不久的时候,他们还在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庆祝刚搬新家。
现在,白灯挂起,灵堂搭起。
人没了,欢声笑语也没了。
江初寒沉默着,如一座冰冷的雕像。
余晚阳问他的字字句句,他答不上来。
可是这个男人,又凭什么这么质问他?
“余晚阳,你余家破败,跟我无关。后来的事情,若不是你跟零月纠缠不清,还暗自苟合生下这一对野种,我也不会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现在又来质问我,这不合适。”
夜风带着寒,挺冷的。
他到现在,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
余晚阳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带着轻蔑。
原来,在他眼中,苏零月生下的孩子,是野种啊!
他没有解释,而是将视线看向了屋内。
灵堂凄凄惨惨,肃穆又沉重,余燃不时的往里面添着纸钱这是一个好姑娘。
“陈院长过世,我很意外,也很悲痛。”江初寒说,“可我不是凶手,你也不必用这种语气跟态度对我。”
男人若想找理由,处处都是理由。
余晚阳初时还指望着什么,到了这会儿,已经什么都不指望了。
院里有监控,全程录了象,收了音,他回头会拿给苏零月看的。
“江总,既然这样话不投机,那我们以后,也不必往来了。零月是我的家人,我会代替院长奶奶好好照顾她,这个小院,也不欢迎你,还请你离开吧!”
眼镜从兜里拿了出来,擦干净之后,又架在了鼻梁上。
余晚阳回去,把江初寒刚刚上过的三柱香,从灵前拿了出来,丢了他的脚下:“院长奶奶说了,她受不起你江总的香,还请你收回去。”
点好的香,却要收回,这跟打脸没什么区别。
江初寒低眸,敛去眼底那一丝的晦暗:“余医生现在就要跟我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