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关系,既是隐晦的,又是非常的直白。
不管将来,江初寒要与谁成婚,都是他的女儿,苏向前原本可以在江初寒面前摆起未来岳父的身份,但眼下并没有。
像是平辈论交一样,苏向前言谈之间,极为谦和:“江总客气了。零月是我的女儿,疗养院起火的时候,我刚好在附近,便救了陈奶奶出来。我知道零月肯定是着急的,这不也正给她打电话。”
他晃晃握在掌心的手机,一副坦荡君子的模样。
世间最难直视的,除了深渊,便是人心。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润谦和,忠厚老实,可背后做出的事情,能让人三观都炸裂。
光与暗,也并非是永远的对立面。
也有相互交错,且打掩护的那一天。
江初寒点点头,给自己点了支烟,烟雾缭绕的时候,他问苏向前:“苏先生,要不要也来一支?”
他不比江凛冬,江凛冬抽的烟都是定制款的,劲也大,市面上也没有。
他抽的,只是贵。
挺附和他的身份。
苏向前摇头:“我就不了,抽不惯那味道。”
他的人设,几乎是完美的。
对家庭负责,对妻子忠心,对女儿付出,对养女也好完美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
“疗养院死亡四十八人,这四十八人,最少代表了四十八个家庭,甚至更多。”
江初寒站在走廊里,与苏向前闲聊。
两人都是商场上的佼佼者,只不过一代更比一代强。
长江后浪推前浪,无论是手段,还是智计,老一辈的人,虽然经验更丰富,但需要更新的地方,也不少。
苏向前唏嘘,很是惋惜:“是啊,那么多条人命,怎么就大意了呢?疗养院管理方面的工作,还是有很大漏洞的。”
他悲天悯人,打算为这次火灾捐助一些资金,转头又问江初寒要不要捐,要捐多少。
江初寒没接这话头。
他站在灯光下,眉眼却因为烟雾的缭绕而不甚分明。
他长得高大,气场也强,骨子里也有闯劲,更有狠劲,这从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一支烟抽完,才听到他说:“捐款不捐款的倒在其次。能将老人送入青山疗养院的家庭,手头也不缺钱。”
正因为不缺钱,所以这事不好办。
紧接着,话头又一转:“我倒觉得,是有人故意纵火。意外与人为,差的只是一个真相。苏先生,你觉得呢?”
这一场火灾,已经震动江城,案子是要落在江凛冬手中的,江凛冬肯定要彻查。
两人在外面聊了什么,苏零月并不知道。
她进到病房,院长奶奶正在昏睡着。
她头上磕了一块伤,出了血,看病历说是轻伤,很快会醒过来,苏零月也便跟着松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拉了椅子坐在病床前,苏零月的头嗡嗡的响,心也乱的很。
这段时间,出了太多的事,件件都让她措手不及。
既然到了医院,石汀去调了苏零月的档案,仔细看了之后,还复印了一份,拿了过来给江初寒:“江总,苏秘书的身体,从档案上来看,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胃溃疡,比较严重一些。”
他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又查苏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