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岚忙摇头道:“我只是分析情势。陛下教训的对,是我无用,未能察觉莫斌叛乱一事。”
“朕说过,请你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李晟轩松了神色,展眉道:“你继任越国公不过短短数日,东南大小官员待你如何,朕心中有数。此事若当真是荣安王压下来的,他们确实不敢报上来,更不要说报到你面前让你知晓。”
方紫岚听得认真,然她的神情中却多了一抹疑惑。
见状李晟轩不由问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方紫岚不自然地咬了咬唇,李晟轩眼中浮出一抹笑意,“你但说无妨,朕不怪罪你便是。”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我便说了。”方紫岚深吸一口气,“方才我口无遮拦,说出荣安王要反这等昏话,仔细想来确是我失言。毕竟荣安王自大京开国便是一方封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当真要反没必要等到现在。”
“夏侯家留守百越旧地,毫无根基的你新官上任。”李晟轩出言提醒,“你觉得他有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纵使荣安王觉得我单薄好欺,可他仍没有反的必要。”方紫岚不为所动,继续道:“朝中有陛下镇着,太皇太后和诸位王爷盯着,九大公卿世家守着,他若反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便荣安王谋反成功,可据我所知他年岁已高,膝下仅有一女——荣安郡主,那么他图什么呢?”
“图天下之主的荣耀?”李晟轩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像是随口而出的松散闲聊,“朕这个皇叔,好极了面子。”
方紫岚轻笑出声,“荣安王若真是虚荣心作祟,看中了陛下的位置,那就得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否则一朝事败便要遭千古唾骂。何止没有面子,里子都没了。”
“你为何觉得荣安王要反,定是必败无疑?”李晟轩虽然话这样问,但好整以暇的模样更似笃定,他也从不觉得荣安王能赢。
“莫非陛下觉得荣安王会赢?”方紫岚敛了笑,审慎道:“虽然夏侯家留守百越旧地,但夏侯将军必不会袖手旁观。一旦荣安王指使莫斌等人叛乱,夏侯将军就在离暮山关最近的百越旧地,随时都能把他们镇压,届时荣安王也很难独善其身。”
“夏侯将军是不会袖手旁观,但她也不会贸然出兵镇压莫斌。”李晟轩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深邃,“君无戏言。”
这简单的四个字勾起了方紫岚的回忆——
那日宫宴之上,李晟轩的原话是:夏侯家留在百越旧地,永不复用。
是了,倘若夏侯家贸然出兵,必会为世人所诟病,留下把柄予人。
无论是何种理由借口,兵马永远都是高悬在武将头顶的剑。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李晟轩微微一笑道:“现在,你知道朕为何要你进宫了?”
“陛下要我去暮山关平乱?”方紫岚试探着问了一句,李晟轩颔首道:“不错。你身为越国公,亲去东南平乱,名正言顺。”
叮咚——新任务已送达!
方紫岚: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