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花房的偶遇,她瞥见了温泽念放在长椅上的手牌,也就看到了上面的房号。
月光。鸟啁。虫鸣。和醒着的她。>r>
一方世界里好像只剩下这些存在,她顺着路牌走到温泽念的别墅前,发现那是一栋幽深的独立小墅。
她敲门前犹豫了下。
或许温泽念睡了。或许温泽念在工作。
可或许方才的啤酒在胃里作祟,她转念一想,人生中能够放肆的机会有几次。
她正要抬手的时候,门开了。
她愣了下,温泽念也愣了下。
温泽念仍穿一身白西装,一头长发精致的盘于脑后,看起来好像从没放松的时候。孟宁盯着她耳垂上那颗小小的钻石耳钉瞧,她掌着门,不说话,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孟宁反应过来,温泽念是在等着她与自己撞了个正着后,会不会随口扯个借口便慌乱的离开。
或许本能的确在驱使她这样做。
月光不知是发冷还是发烫,晒得人微微颤抖。
她勉强让自己站定,找回自己的舌头:“我来回答你一个问题。”
温泽念掌着门“嗯”了声。
月光忽而盛大,越过她的肩去拥抱身姿纤薄的温泽念。她努力控制着发颤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说:“我会记得你。”
温泽念抿了一下唇。
她接着说:“在我生命所有的时间里,我都会记得你。”
温泽念笑了。
“这么沉重啊。”温泽念半开玩笑道。
若是平素的孟宁,或许会借坡下驴与温泽念玩笑几句,这事也就过了。可今天她微蜷着手指,鼻尖沁出微微的细汗,看向温泽念九分西裤下露出的那截细瘦脚腕,深夜也穿高跟鞋,细细带子攀援而上如缭绕的图腾。
在那复杂的图腾前,有一枚小小的伤口,在莹白皮肤上美得触目惊心,应该是下午冲浪时不小心磕出来的。
孟宁张了张嘴:“我过来,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温泽念的高跟鞋很轻的移了移。
孟宁不知温泽念猜测她要问的是什么,其实她的问题很简单。问这话的时候,她终于从温泽念的脚腕上抬眸,望着温泽念的眼睛:“你学游泳和冲浪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辛苦?”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害怕”,但她觉得现在的温泽念应该不太喜欢“害怕”这个词。
()
现在的温泽念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造梦师,孟宁看过她在员工餐厅跟其他管理层说话,一米九的大个子外籍经理在她面前点着头唯唯诺诺。她现在站在月光下,连脚腕上一枚小小的伤口都能信手拈来为自己的美丽加码。()
她能登上彻夜狂欢的游艇。也能轻易调用直升机。自重逢以后她从来都是掌握主动的那一方。
?顾徕一提醒您《温水潮汐》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可此时她睫羽轻翕的频率有一点点微妙,神色有一点点复杂的看着孟宁。
过分盛大的月光吃掉了她脸上的妆,让她看上去更接近孟宁想象中她好好长大的样子。
于是孟宁做了重逢以来最逾矩的一件事。
她跨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拥住了温泽念,右手往上抬,托住温泽念的后脑,嘴里轻声说:“没事了。”
如果她也和温泽念一样有造梦的魔法,她会让这句话更轻盈一些,也更郑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