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蕴儿,不哭,不哭了。」
兄长轻抚过我的发梢,说话时却带了哽咽。
直哭至力竭,我方依依不舍松开环着兄长的手臂,旋即,便看到了另一双忧心忡忡的眸子。
是太子妃嫂嫂。
「大喜之日,公主万不可再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嫂嫂心疼地在我身旁坐下,用帕子一点点为我拭去脸上泪痕。
想到前世。
段恒之率军攻破皇城,扬言要将嫂嫂据为己有时,嫂嫂抵死不从,于万军阵前把簪自戕。
我忍不住再次泪雨滂沱。
「到底怎么回事!」
兄长发了火,厉声质问刚挨了我巴掌的段恒之。
「你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好蕴儿,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这便是你所谓的好好照顾!」
一侧的段恒之捂着脸,若非我一直不着痕迹地盯着他,怕是就要错过他看向兄长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了。
但他佯装得很好,即便被质问了,也只是满眼深情地将我望住。
「臣今夜的确不够周全,只因唯恐怠慢诸位皇亲大人,以致冷落公主独守空房至此,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这人还真是惯会避重就轻乃至祸水东引。
我本就因非要下嫁段恒之热得朝臣百姓非议不止,如今他这话一出,岂非坐实了我胡搅蛮缠?
03。
原本喧嚣的喜房,因着段恒之一句话。
霎时落入一片死寂。
涉及皇亲与朝臣,兄长自是不好继续追究。
只听一声冷笑,兄长意味深长道:「如此,倒是孤等的不是了。」
「殿下!」
段恒之惶恐跪下。
「罢了。」兄长不悦地摆摆手:「到底是蕴儿的大喜之日,你如此做派,倒像是孤在借故生事。」
段恒之俯身磕头,再不敢多言一句。
见他这般,兄长未再理会,只转向我。
「蕴儿,你如今虽已成婚,但你终究是我大盛朝公主,一切皆有孤与父皇母后为你作主,你可省得?」
听出兄长话中深意,我倚在嫂嫂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兄长眉眼间露出满意之色,而后端详伏地的段恒之片刻。
领着众人呼啦啦离开了婚房。
喜庆的红色中,顿时只剩了我与依旧跪地不起的段恒之。
又来这套,故意在我面前卖惨装可怜,只为挑拨我们兄妹关系,让我落入众叛亲离之境,天下仅剩他一人可以依仗。
可眼下,我多瞧他一眼都觉得无比恶心,又怎会对他心生怜爱。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