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亮儿果然是奇才,叔父不该将你带去扬州,袁术也非明主,兴战之地不利于你求学,你应当转而去荆州……”
他感慨而言,话语里多了几分不舍,家族血亲,一起呆了没多久,就需分别。
而且这一别,也许就是一辈子。
叔侄两人尽皆默契的沉默起来,诸葛亮的确早慧,他明白叔父话语里的意思,若真是这样安排,以后相隔两地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自家大兄出游多年,战乱之后更是失去了联系,也不知他在何处。
“亮儿有何志向?”
“志向?”诸葛亮目光疑惑。
思索了良久之后,才轻声道:“亮儿也想酣畅淋漓的与人布局智斗、试争胜负。”
“譬如这徐州战事之中,最为关键的那个人……”
诸葛玄笑道:“想和曹操一战吗?”
这志向可不得了,曹孟德若是能活到那个时候,恐怕不止是一方诸侯,而是黄河南北的北境霸主了。
“不是,是您几次提及的那年轻主簿,张伯常。”
“嗯?”诸葛玄的目光顿时意外起来,“他?我不知他来历,只知道他献的屯田策而已。”
诸葛亮越发的笃定,展颜笑道:“亮儿敢断言,曹公之势,便是从此而喜,这位在许多场大战中都隐于帐下,却又能屡见身影的主簿,定然还有很多惊喜。”
“若是可以的话,侄儿的志向便是待日后与此人对弈!”
他小小的握了握拳头,诸葛亮集合蛛丝马迹,大致可知张韩定是曹营重要的人物,而且他好年轻,如今也才二十出头,便已有功绩在身。
十年之后,待自己学有所成,张伯常之名还藏得住否?
……
“这可,当真是惊喜。”
下邳城。
刘备深夜拜访贤人回来,他们和陈氏父子相谈较多,但知晓他们并无亲善之意,于是告辞离去。
这样的事,在刘备的一生中时常有发生,是以他早就已经无所谓了,走的时候依旧还是带着笑颜。
但快走到府邸的时候,目光一凛,当场愣在了街道口,因为他看见张韩府邸的门口来了几架马车,从上面下来的人搬运财物、酒水和许多价值不菲的雕琢之物。
应当是粉饰的家物,这些东西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行车马的主人。
孙乾、糜竺、糜芳。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刘备整个人的眼神都亮了,表情顿时精彩起来,指了指前方左右笑道:“云长、翼德,你们看。”
“我早说过,孙乾和糜氏兄弟不会转投饲虎狼,他们也是心向仁义之人,果然,他们早就已逃出了下邳。”
“呸!这算什么惊喜!”张飞看了一眼,眼睛顿时怒火燃起,狠狠地刮了那些身影一般,不忿的道:“俺道他们去了何处,还大言不惭说劝那孙乾来投兄长,结果却是都去给那张韩当狗腿子了!”
“这些鼠目寸光的玩意儿,罢了,他们这些人也不配跟随我兄长身侧!”
“哈哈哈!”刘备爽朗的笑了起来,“三弟不必动怒,各人自有路走,何须徒增烦恼,他们逃出来了就好,亏我还一直挂念这三人的安危,原来早就已经有了落脚处!现在好了,我也不必担忧了!可不是惊喜嘛。”
“兄长虚怀若谷,心胸宽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英雄人物,这些人不配跟随,的确不必挂怀,”关羽轻笑,一只手轻抚胡须,淡淡的道:“走,我们兄弟回去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