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们输了,还讲什么呢?
同时朱楩没有忘记把矛盾转移出去,是侬贞祐带着你们造反的,也是他害死了你们的男人和孩子。
朱楩更是称赞狼兵的骁勇善战,还表达了遗憾,说的好像他以前就知道这支狼兵的存在一样,甚至打算带这支部队建功立业什么的。
一旁的王福都惊诧了,想问朱楩,殿下,您以前真的知道这支部队的存在吗?
那肯定是不知道的,开玩笑,朱楩也不是真的能未卜先知啊。
何况少数民族的部队平时都是百姓,只有土司造反的时候,才会临时征壮丁拉起来的队伍。
所以朱楩真的就只是挑一些好话说给百姓们听而已。
片刻后,朱楩叹了口气,又说道:“但是本王难道还真能忍心杀光你们吗?”
木邱也震惊的看着朱楩,殿下,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劝你还要挨骂了的,不带这样的啊殿下。
而百姓们可不知道,纷纷重新抬起头,一脸困惑的看着朱楩。
这位大明王爷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怎么突然又转变口风了?
朱楩高呼道:“之前因为侬贞祐造反,两军交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厮杀,可那也是内耗,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全是因为侬贞祐的私心和野心。”
“可是现在侬贞祐已死,如果我继续对你们痛下屠刀,那就是不仁义的滥杀无辜。何况你们又何罪之有呢?你们只是追随自己的大酋首罢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本王,是朝廷啊,是朝廷给了侬贞祐大酋首的地位,让他可以作威作福,让他统帅你们,你们只是盲从,错的都是侬贞祐一个人。”
“所以本王打算既往不咎,只要你们愿意追随本王,本王承诺不会亏待你们,更不会区别对待,而是真正把你们作为我大明子民对待。”
“我是不知道侬贞祐平时怎么对待你们的,但是本王许诺,接下来要重新丈量土地,重新统计各家各户人口,然后重新分配土地。”
“本王既然来到这里了,要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和侬贞祐有什么关系,我要做的就是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吃饱饭,让你们每一个人,来年都有地种,让你们今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和侬贞祐造反有什么好的?他造反成功了,也不过是当个云南王,可你们又能得到什么?就算本王被他砍了脑袋,等到朝廷大军压境,你们全都得死。”
“可是如果你们跟随本王,本王可以庇佑你们不被人欺负,有地种,有衣服穿,今后攒点钱,让孩子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难道这不香吗?”
其实自古以来,百姓们都是在盲从,很多百姓连皇帝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连皇帝都没见过,也不知道皇帝穿什么吃什么。
他们能知道什么?他们只知道,在吃不饱穿不暖,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只要谁给自己一口吃的,谁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他们就去追随谁。
瞧瞧,多么淳朴又朴质的需求啊,他们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于是朱楩的话,让面前所有百姓都瞪大了双眼,许多人的眼中,甚至闪烁着光彩。
侬贞祐毕竟也是一位土司官,作为广南城乃至整个广南府的土司官大酋首,他是绝对的权力与话事人。
就算侬贞祐再爱民如子,恐怕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族人,未尝没有压榨百姓的行为。
甚至在所有土司制度之中,土司对自治领地内就是绝对的主宰,所有的地,乃至自治区的领民,都是土司官的私有财产。
简而言之就是,土司对治内田地有税收权,想收多少收多少,且对百姓有生杀大权,更别提私设公堂什么的了。
土人的法律就是土司官制订的。
而朱楩就很聪明,他在推行改土归流的时候,一直施行的就是矛盾转移,也是在提醒那些人,土司官才是压迫你们的存在,我才是来解放你们的。
也还是那句话,只要让百姓有地种有粮食吃饱肚子,不愁民心不所向。
于是渐渐的,百姓们竟然再无敌视的情绪,甚至有的期待起来。
其中还有人落下眼泪,那是平时生活不如意的人,连温饱都成问题。
如果朱楩真能做到公平分配土地,他们就有未来可以期待了啊。
朱楩特意等了一会儿,让百姓们消化一下内容,然后才放缓语气,问道:“所以本王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想继续追随侬贞祐打算造反到底,还是要追随本王,成为真正的大明子民?”
百姓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