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与死,到底是靠什么分辨的?
不去考虑太复杂的哲学问题。
就说最简单的,当一个人被自己所在乎的人嫌弃的时候,那么也就距离死亡差不多了。
现在贾张氏就是这样一个状态,她最在乎的是棒梗,可是棒梗已然对她满满是嫌弃。
这个嫌弃有生理上的,也就是贾张氏身上腐朽的那股气味,让棒梗相当嫌弃。
当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身上肯定是有味道的。
这股味道跟年岁有关,也跟生活习惯,以及是否能自理也有关系。
比如这个时候流行的大波浪,喇叭裤,墨镜,大家都是贪婪着从电视上搜寻着外面的一切,并以模仿为荣。
屋角有一只蜘蛛在编织着网,蜘蛛忙碌着,而贾张氏也就这样无神的看了一上午。
而现在院子里老人最喜欢的就是把自己舍不得吃的肉块,夹在碗上,逗着自家或者别人家孩子,以换一声“爷爷”为乐趣。
而贾张氏这几个方面都不是太好。
而贾张氏如果去了地下,还指望着自家大孙逢年过节能给她烧点纸钱,别让她在下面受委屈。
而槐花既然想着嫁的好点,自然需要把自己整的时尚一些。
但棒梗是不在乎,而贾张氏却把棒梗的嫌弃完全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里。
像是棒梗就知道他有几个不错的伙伴,现在这些家伙已经置办齐了。
棒梗十点多起身,直接往厨房走去,路过贾张氏床边时,往贾张氏这边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这个年头,有两个特质,一个是低收入可活。
棒梗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他下意识的握住了贾张氏的手,以前肥胖的手掌,现在已经是皮包骨头了。
贾张氏也顾不上乖孙的语气,而是急切的说道:“棒梗,扶奶奶坐起来,奶奶跟你交代点事。”
棒梗收拾完,才打着哈欠走到贾张氏床前,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
贾张氏歇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棒梗,你忘了,咱家房子是轧钢厂的。自从你们兄妹成年后,这是轧钢厂看在你爹面上安排给我住的。我在,咱们家可以一直住下去。可我要不在了,这房子说不定轧钢厂就会收回去了。”
贾张氏想着伸手去替棒梗擦拭眼泪,却是没有力气够到了。
这几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在变好,像是以前每家每户都是关着门吃饭,而现在已经是喜欢端着饭碗到相熟人家串门了。
眼见棒梗迟疑的点点头,贾张氏满意的笑了,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奶奶跟你说点事,我藏钱的地方你应该知道,那里还有两千块。这笔钱虽然不多,但你得收好,不能让你妈知道。
但贾张氏没有选择,她也不清楚自家大孙子,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